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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沈无惑拒从（第2页）

“你听。”沈无惑说，“仔细听。”

巷中陷入寂静。

一阵细微声响悄然浮现，像是指甲刮过木板，又似有人低声说话。声音来自厉万疆腕间的铜钱。

那七枚铜钱轻轻碰撞，节奏越来越快。

“它们在说话。”沈无惑低语，“你听见了吗？一个女孩说‘叔叔我怕黑’，一个小男孩问‘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还有一个孩子说‘我不想死，我还想考试’……”

厉万疆面色惨白，整条手臂剧烈抽搐。

“停下……给我停下！”他拼命撕扯铜钱，可绳子仿佛已长进皮肉，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

沈无惑静静看着他：“你养的鬼，不是工具。它们是债主。你现在不是老大，是欠债的人。”

“啊——！”厉万疆嘶吼一声，双膝跪地。

那串铜钱忽然渗出黑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滴落地面时出“滋滋”声，如火烧纸，地面腾起黑烟，竟蚀出几个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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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手们全都吓呆了。有人扔下武器，有人转身逃窜，剩下的人也连连后退。

二当家站在人群后方，始终未动。他看着厉万疆跪地哀嚎，看着铜钱流血，看着沈无惑立于光圈之中岿然不动。

他嘴唇微动，终究未语。

沈无惑低头看了眼账册，抬眼望向厉万疆：“你还要打吗？”

厉万疆抬头，满脸冷汗，双目赤红：“你……你根本不懂……没有这些运气，我什么都不是……我会输光一切……”

“所以你就用孩子的命来填？”沈无惑问。

“我没有选择！”他咆哮。

“你有。”她平静道，“你可以不做老大。你可以去自。你可以赎罪。但你选了最容易的路——伤害别人。”

厉万疆喘息不止，说不出话。

沈无惑将账册收好，转身欲走。

“等等！”厉万疆忽然嘶喊。

她停下脚步。

“你……你能帮我吗？”他声音抖，“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它们每晚都来找我……我睡不着，吃不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地盘、手下……随便你挑……”

沈无惑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平静如水。

“我不是来救你的。”她说，“我是来看你垮台的。”

厉万疆怔在原地。

沈无惑迈步前行。路过阿星时，她伸出手：“还能走吗？”

阿星点头：“能。”

两人并肩走出巷子。清晨的风拂过面颊，带着一丝凉意。

身后传来厉万疆的怒吼：“你们等着！我不会倒！我还能翻盘！我——”

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似有人重重摔倒在地。

沈无惑没有回头。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六点零三分。

早点摊该换锅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块钱，心想今天要不要加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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