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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第1页)

第2章离开

长白山的雪没到膝盖,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钻心。

黑瞎子靠在块冻得发硬的岩石上,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在整理装备的身影。张起灵穿得还是那件深蓝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手里正把最後一包压缩饼干塞进背包——那是黑瞎子昨天硬塞给他的,说“省着点吃,别饿死在里面,瞎子可懒得给你收尸”。

没人说话。只有风雪呼啸的声,还有张起灵扣背包扣的轻响,“咔哒”一声,像敲在心上。

黑瞎子知道他要去哪儿。

青铜门。

那个狗屁的终极,那个张家世代的使命,像道无形的枷锁,套在张起灵脖子上,勒了二十多年,终于要收紧了。

他们从草原回来後,就没再下过斗。在杭州的小出租屋里待了三个月,黑瞎子靠接些零碎的活计糊口,张起灵就坐在窗边磨刀,一坐就是一天。直到那天,张起灵忽然收拾起装备,黑瞎子看着他把那枚鬼玺塞进内袋,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该来的,躲不掉。

“哑巴张,”黑瞎子终于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还是那股子吊儿郎当的痞气,“你说这门里到底有啥?是藏着长生不老药,还是有个比你还闷的粽子王?”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把黑金古刀背到身後,刀柄在风雪里泛着冷光。他的动作很慢,每个细节都像在做最後的确认,带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

黑瞎子笑了,踩着雪走过去,从兜里摸出个东西,往张起灵手里一塞。是块用红绳串着的狼牙,边缘被磨得光滑——是他从草原带回来的,据说是头狼王的牙,牧民说能辟邪。

“戴着。”黑瞎子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冰凉的,像块雪,“别到时候出来,连瞎子都认不出了。”

张起灵低头看着掌心的狼牙,红绳在白雪里格外扎眼。他捏了捏,忽然擡头看黑瞎子,黑眸里没什麽情绪,却比平时亮了些,像有话要说。

“想说啥?”黑瞎子挑眉,故意往他跟前凑了凑,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舍不得了?”

张起灵的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把狼牙串戴到脖子上,塞进冲锋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黑瞎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玩笑的心思忽然就淡了。他知道张起灵的性子,有些话到了嘴边,也会被硬生生咽回去。就像他明明怕黑,却总走在最前面;明明伤口疼得直冒冷汗,却从不说一个“痛”字。

“我知道你得去。”黑瞎子往後退了半步,抄起手,看着远处那道隐约可见的青铜门轮廓,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你们张家的破事,缠了这麽多年,也该有个了断。”

他其实不懂什麽使命,什麽终极。在他看来,人命就一条,折腾这麽多,不如在草原上晒晒太阳,听听长调实在。可他知道,张起灵不一样。这人心里装着的东西,比长白山的雪还沉,不把它放下,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张起灵背上背包,最後看了眼黑瞎子,转身就要走。

“站住!”

黑瞎子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在风雪里炸开,带着点狠劲。他几步冲上去,一把揪住张起灵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跟前,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戏谑,只剩下翻涌的红。

“张起灵,”他一字一顿地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不管你要守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你给我记好了——”

“不准死。”

“不准忘了我。”

“要是敢忘了,”黑瞎子笑了,笑得比风雪还冷,眼底却有泪在打转,“等你出来,我就把你那破刀融了,给你打副脚镣,天天拴在身边,让你看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馋死你个哑巴!”

“要是敢死在里面,”他的声音抖了,却还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就把青铜门炸了,把你骨头挖出来,磨成粉,撒在草原上喂羊!让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话像刀子,扎在张起灵心上,也扎在他自己心上。他知道这是气话,是怕,是舍不得。可他没别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最混蛋的方式,把自己刻进这人的记忆里,让他就算在那无边的黑暗里,也能想起点什麽。

张起灵看着他,黑眸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情绪,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层层涟漪。他擡手,紧紧抱住了黑瞎子。

这个拥抱很用力,带着点颤抖的急,像要把彼此揉进骨血里。黑瞎子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是昨天为了给他找柴火,被树枝划破手留下的。

“等我。”张起灵的声音埋在他颈窝,很轻,却异常坚定,像句刻在骨子里的誓言。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擡手,死死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雪落在两人头发上,瞬间化了,凉丝丝的,像眼泪。

不知抱了多久,张起灵才松开手,最後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风雪里。他的背影很快被大雪吞没,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像条通往未知的路。

黑瞎子站在原地,看着那串脚印被雪一点点填满,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擡手摸了摸脸,全是湿的,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转身往回走,脚步却没停,一直走到能看到青铜门轮廓的山坡上,才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

他从背包里摸出瓶二锅头,拧开,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烈酒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口的空。

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也不知道张起灵能不能出来。可他知道,他得在这儿等着。

就像张起灵当年在墓道里等他一样,就像他们在长白山木屋守了五十年一样,就像三辈子的纠缠里,无数次的等待一样。

风雪还在刮,天渐渐黑了。黑瞎子靠在石头上,借着酒瓶里剩下的酒,点了根烟。火光在风雪里明明灭灭,像颗不肯熄灭的星。

“哑巴张,”他对着青铜门的方向,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别忘了我。”

“别忘了,草原的花开了,我带你去看。”

“别忘了……”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把烟蒂摁灭在雪地里,重新靠回石头上。

等着吧。

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等。

等那个哑巴出来,等他兑现那句“等我”,等他一起,把这没说完的话,没走完的路,接着走下去。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风雪里,山坡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像座沉默的碑,守着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约定。

(第四卷和第三卷有点关联,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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