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阳光似乎比昨日更加炽烈,穿透窗户,将客厅照得一片通明,也无情地照亮了每一个看似寻常的角落。
空气中飘荡着早餐的余味和茶叶的清香,试图掩盖某种更深层、更私密的气息,但那只是徒劳。
至少对我而言,那股萦绕不散的、属于她和我们昨夜疯狂的甜腥暖昧,如同附着在嗅觉记忆里的幽灵,挥之不去。
她,小妍,我的表姐,此刻正端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地用着早餐。
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严谨地包裹至下颌,黑色的修身长裤勾勒出流畅的腿部线条。
她垂着眼睑,小口喝着粥,咀嚼的动作斯文而克制,仿佛一位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与昨夜那个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媚眼如丝的女人判若两人。
然而,我的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探测器,总能捕捉到那完美表象下的细微裂痕。
她握着勺子的指尖,在偶尔与我目光无意相撞时,会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苍白;她吞咽时,喉间那微小的滚动,会让我瞬间回想起她在我身下仰头喘息时,脖颈拉出的优美而脆弱的弧线;甚至当她偶尔抬手拂开颊边并不存在的丝时,那手腕内侧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被我昨夜用力握出的淡淡红痕,都像隐秘的火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爸妈的谈笑声在耳边嗡嗡作响,话题从天气转到亲戚家常,再转到对我学业的例行关心。
我机械地应和着,心思却全系在对面的身影上。
每一次她抬眼看向父母,露出那恰到好处的、带着晚辈乖巧的笑容时,我都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割裂。
那份从容,那份自然,是如何与她昨夜在我耳边带着哭腔的呻吟,以及今晨在我怀中羞赧无力的模样共存的?
“小宇,跟你说话呢!什么呆?”妈妈略带不满的声音打断我的出神。
“啊?哦,知道了妈。”我慌忙低头,扒拉着碗里已经微凉的粥,脸颊有些烫。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极快地在我身上扫过,没有停留,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带来一阵心悸。
这种在阳光下、在家人注视下的隐秘煎熬,比昨夜独自在房间里的焦灼等待更令人难耐。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餐桌,却仿佛隔着一整个无法逾越的、由伦理和现实构筑的世界。
每一句正常的寒暄,每一个符合身份的眼神交流,底下都涌动着只有我们两人才能感知的暗流。
这暗流是罪恶的,是刺激的,也是令人无比沮丧的。
早餐后,妈妈开始收拾碗筷,爸爸坐在沙上看报纸。她站起身,动作自然地帮忙收拾,声音轻柔地对妈妈说“姑姑,我来帮您。”
“哎哟,不用不用,你去歇着。”妈妈连忙摆手。
“没事的,反正我也闲着。”她坚持着,端起几个空盘,走向厨房。
她的背影挺拔,步伐从容,仿佛昨夜那个腰肢酸软、需要我搀扶的人不是她。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这种刻意的、仿佛要划清一切界限的“正常”,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破坏的冲动。
我想冲进去,在弥漫着洗洁精泡沫气味的厨房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冰冷的流理台上,用我的吻,我的触碰,撕碎她这层冷静的外衣,确认那个真实的、与我共享秘密的她依然存在。
但我不能。我只能像个被无形锁链束缚的困兽,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最后被爸爸一句“晃得我眼晕”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关上门,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但也变得更加逼仄。
房间里还残留着浓郁的气息,床单虽然换了,但那无形的印记却深深烙在了这个空间,也烙在了我的感官里。
我倒在床上,闭上眼,昨夜和今晨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纷至沓来,清晰得如同正在生。
她的喘息,她的体温,她肌肤的触感,她内部的紧致与湿热……所有细节都在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拿出手机,点开与她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我那句孤注一掷的“晚上……等我”,和她那个无声的点头对应的、并未在手机上给予的文字回应。
空白的对话框像一片沉默的海洋,下面潜藏着汹涌的未知。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挣扎着。
我想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备受煎熬?
我想告诉她,我受不了这种在阳光下装作陌生人的感觉。
我想用最直白、最滚烫的文字,再次确认我们夜晚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