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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砺剑北疆暗影交锋（第1页）

赫连勃勃试图从内部瓦解大周的密信，如同一根尖锐的刺，虽被及时拔出，却也让夜宸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外部威胁的迫近与内部隐患的深重。新政的推行固然重要，但若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一切改革都将是空中楼阁。西越这头盘踞北方的饿狼，绝不会因一次谈判或暂时的对峙而放弃南下的野心。

夜宸的应对果断而迅。朝堂之上，他进一步强化了军备整顿的力度，将新政中关乎军务的部分列为最优先等级。大量的资源开始向兵部、军械监以及北境边军倾斜。同时，针对赫连勃勃密信中提及的“支持内部反对势力”的阴谋，暗卫与监察司也加强了对朝中官员，尤其是那些与旧世家联系紧密、对新政颇有微词者的监控，任何与西越可能的隐秘联系都成了重点排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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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北境，寒风已带着凛冽的哨音。与西越接壤的苍狼原上，一支不同于以往的大周军队正在进行紧张的操演。这支军队并非传统的骑兵或步兵方阵，而是由大量弩车、投石机，以及一种被漆成黑色、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管状器物——神机营新配备的“霹雳炮”（早期火炮）组成。

夜宸并未亲临北境，但主持此次操演的，是他一手提拔的年轻将领，出身寒门却对火器运用极具天赋的昭武校尉雷震。雷震站在一处高坡上，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下方的演武场。

“装填！瞄准！放！”

随着令旗挥下，数十门“霹雳炮”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黑色的铁球呼啸着砸向远处预设的木靶区域，瞬间将其夷为平地，火光与硝烟冲天而起！紧接着，改良后的重型弩车齐射，特制的破甲箭如同疾风骤雨，覆盖了更远的模拟敌阵。

“步卒推进！骑兵两翼包抄！”雷震继续下令。

在远程火力的掩护下，身披重甲的步兵方阵开始稳步前进，而轻骑兵则如同灵活的匕，从侧翼高切入，清剿“残敌”。

整个操演过程行云流水，远程打击与近身搏杀结合紧密，展现出了与传统战法迥异的、更强调火力压制与协同作战的新式战术。

“好！”陪同观演的北境守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忍不住抚掌赞叹，“有此利器与新战法，何惧西越铁骑！”

雷震却并未放松，沉声道：“将军，利器虽好，却需熟练操控，战法虽新，却需将士用命。西越骑兵来去如风，我军仍需加强机动性与应对骑兵冲击的训练。尤其是这‘霹雳炮’，装填缓慢，需步骑严密保护。”

他指向远处正在演练的一种将小型火炮架设在特制马车上的部队：“‘旋风炮车’可随军机动，弥补固定炮位之不足，但如何与步骑协同，尚需反复演练。”

老将军点头称是，看向雷震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这位年轻的将领，不仅敢想敢干，更能清醒地认识到新事物的优缺点，实乃大将之材。

这支在北疆砺剑的新军，以及其所代表的新式战术与装备，正是夜宸应对西越威胁的最大倚仗。他深知，唯有在军事上始终保持领先与强大，才能确保新政的顺利推行，才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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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摄政王府内的“集贤阁”已正式设立。它并非位于皇宫之内，而是设在了王府东侧一处清幽独立的院落，由一条隐秘的廊道与听雪苑相连，既保证了苏浅月往来方便与安全，也彰显了其不同于传统朝堂机构的特殊地位。

阁内陈设古朴雅致，藏书丰富，更多的是各地呈报上来的舆图、户籍、物产资料以及士子们提交的各类策论。此刻，苏浅月正坐在主位之上，虽未着王妃冠服，只一身素雅襦裙，却自有一股沉静威严的气度。下坐着几位由她和夜宸共同遴选出来的、才学品行俱佳的寒门士子与低阶官员，他们便是集贤阁的第一批“侍读”。

今日商议的，正是如何应对江南漕运改革遇到的阻力。

一位来自江南的士子率先言，他详细分析了漕帮的内部结构，指出其中并非铁板一块，真正抗拒改革的是那些把持利益、与贪官勾结的上层头目，而底层漕工多是为生计所迫。

“学生以为，或可效仿前朝‘盐引’之制，设立‘漕务许可’，规范运营。对于愿意服从新政、裁汰老旧船只、采用新式漕船与管理的帮会或个人，由朝廷颁许可，准许其在一定区域内运营，并给予税收优惠。同时，设立官办漕运学堂，培训原有漕工及其子弟，授以新式操舟、导航、维修之术，使其有一技之长，免遭淘汰之忧。”

另一位精通律法的侍读则补充道：“还需辅以律法。应明文颁布《漕运新律》，严厉打击欺行霸市、垄断航线、暴力抗法等行为。对于煽动闹事、阻挠新政之恶，必须从严从快惩处，以儆效尤。”

苏浅月认真听着，不时问，引导着讨论深入。她综合各方意见，最后总结道：“诸位所言，切中要害。此事需多管齐下：经济上，以‘漕务许可’与税收优惠加以引导；律法上，以《漕运新律》明确底线，严厉打击顽抗；民生上，以官办学堂进行技能培训，安置分流人员。同时，需派得力之人，深入漕帮内部，进行分化瓦解，争取那些可争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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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众人，目光清亮：“此事，便由集贤阁拟定详细章程，呈报王爷裁定后，交由户部、刑部及江南地方协同施行。诸位皆是新政栋梁，望能秉持公心，为国献策。”

众人齐声应诺，心中既感责任重大，又为能参与机要、一展抱负而振奋。集贤阁虽初立，却在苏浅月的主持下，迅成为了一个能提供切实可行方略的智慧中枢。

就在北疆新军操演、集贤阁定策的同时，那支潜伏在北境互市的西越商队，也开始了他们危险的活动。领名为“乌木”的斥候队长，凭借着精明的商业伪装和重金开路，不仅绘制了多处关隘、军营外围的地形草图，更设法接触到了一名负责军需采买的边军低阶官员。

这名官员嗜赌，在外欠下了不少债务。乌木派人设局，让其欠下巨额赌债，随即以债主身份出现，威逼利诱之下，这名官员最终妥协，答应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如部分边军换防的大致时间、粮草囤积的常规地点等。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玄一领导的暗卫监控之下。

“王爷，西越探子已与目标接触，并获取了部分低级军情。是否收网？”玄一请示道。

夜宸看着暗卫呈上的、关于那官员泄露情报的详细记录，眼神冰冷：“暂时不动。让他们继续活动，看看还能钓出什么大鱼。同时，将计就计。”

他吩咐道：“让我们的人，给那个官员提供一些半真半假、看似重要实则无碍大局，甚至暗藏陷阱的情报，通过他传递给西越人。比如，可以透露某处粮仓‘守卫松懈’，但实际已设下伏兵；或者，夸大某支新军的换防间隔……”

“属下明白！”玄一领命，这正是反间之计，既能迷惑敌人，又能借敌之手，清除内部隐患。

就在暗卫布下罗网，准备将这伙西越暗探一网打尽，并顺势清理内部蛀虫时，边境局势却陡然生变。

西越名将兀良台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是为了配合国内可能的其他行动，他并未等待商队传回更多情报，便突然调动三万精锐骑兵，突袭了大周北境的一处重要隘口——飞云隘！

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西越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关墙，箭矢遮天蔽日。守关将士虽拼死抵抗，但面对西越蓄谋已久的猛攻，局势一度岌岌可危。

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度传回京城。

夜宸接到军报，眼中并无意外，只有冰冷的杀意。他知道，与西越的和平不过是幻想，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传令雷震，神机营所属，即刻开赴飞云隘支援！令北境各军，依预定方案，相互策应，务必将来犯之敌，阻于国门之外！”

他站起身，走到疆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飞云隘的位置。

“同时，告诉玄一，北境那些老鼠，可以清理了。朕要让兀良台明白，他的每一次伸手，都要付出代价！”

砺剑北疆，终见血光。集贤定策，方略初成。而暗影之中的交锋，也随着边境骤起的烽烟，进入了更加残酷的阶段。大周与西越之间，一场更大规模的冲突，已无可避免地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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