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心头一凛,借着烛火的微光细看血迹。
只见血迹一直蜿蜒到墙边,而墙壁上挂着的《金刚经》拓片,经文“应无所住”的“住”字上,赫然嵌着半枚带血的柳叶镖。
沈完令突然挥剑刺向经卷!剑尖贯入墙壁的刹那,整面墙翻转,露出满室寒光,整面墙壁上钉满军械图谱。里头还有一个密室。
密室中央有一个木案,木案前方,整本《金刚经》被浸在血泊里,字迹已经看不清,封皮被撕去大半。
沈完令蹲下来,翻动被血侵染得黏腻的书页:“青禾的密档应该是藏在经书夹层里,但这会又被截胡了。”
她也不意外,赵七既然死在这里,说明东西肯定出了问题。只不过,对方下手还真是快,甚至是肆无忌惮,真当她是死的?
而季临,已经懵逼了。
什麽密档?为什麽这位女将军会知道?
季临一头雾水,从被带进书房的那一刻起,他就搞不清任何事情了。
而且,这个名声赫赫的女将军和原主有什麽关系?怎麽什麽都知道?
沈完令把书扔在案上,继续在密室中搜寻任何蛛丝马迹。也许对方已经清扫过一遍,但只要有些人够聪明,就会留下足够多的线索。
而季临只得百无聊赖的打量四周。忽然间,他好像捕捉到了什麽!
季临紧紧盯着血泊里的倒影。血水漫过地砖,蜿蜒到桌腿,映出了一个倒置的奇异符号,长短不一的横线,像某种密码。
“真的是密码!”季临拿过经书浸入血泊。
只见纸张透光处,有些地方显出针孔大小的透光点,正是他几位熟悉的现代某种密码。
“女……将军!不!侯爷!”季临激动得有些破音,“有东西!!您那个……有人通过密码留下了东西!”
“密码?”沈完令的脚步一顿,但她还是过来了,站在季临身边。
“对对对!”季临抓过炭笔在墙上狂写,“是我们那里的传讯密码!长划短点代表不同字母……”
说到这,他忽然噎住,“呃……你们这管字母叫啥?”
沈完令没说话,再次掏出小本本,准备记上。
“侯爷!打住!算了这不重要!”季临继续破译,“这句是说‘军械走漕帮’……下句……咦?”
“什麽?”沈完令擡起头,看向季临的手。
季临的笔突然停在“账在笑佛”四个字上,不知道怎麽的,整个密室的温度至少下降了五度,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完令紧紧地盯着季临的颈侧。哦?这就是这些人费尽心思的原因?不过,还真是出乎意料啊。她忽然道:“青禾,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样?”
“我玩什麽花样?侯爷,您自己也说了,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我又不想死,我还想回家啊。”
“嗯,那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麽意思吗?”沈完令淡淡地瞥了季临一眼。
季临拼命地摇头,但又万分好奇:“我哪知道,我就是个外来者。不过真是奇怪,为什麽会有人懂得用现代密码?这可是近代才发明出来的,侯爷,这笑佛是什麽玩意?”
同时他的手悄悄地伸了出去,想要摸摸那四个字。
沈完令没有回答,剑鞘“啪”地压住他手腕:“慈恩寺的弥勒佛,太子去年捐铸的。”
季临瞪大眼睛:“这是什麽意思?侯爷,求您了,把话说直接一点可以吗。我听不懂啊!”
“你不必懂。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沈完令剑尖点向血点,“你再看看最後那个字。”
季临更好奇了,凑近一看,突然被血腥味呛得咳嗽:“咳咳……是‘危’!等等!”
他猛地擡头,“这血点排列……怎麽像二维码似的?怎麽会这样?侯爷,原来你们早就发明了二维码?我就说扶桑那群惯偷一定是偷了我国的文化瑰宝,那群该死的小偷!”
沈完令一脸的莫名其妙:“?”
季临一看就懂了,害他空欢喜一场,原来沈完令什麽都不知道。这个现代密码和二维码,很有可能又是某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留下的。
青禾莫非也是穿越者?
“说!”沈完令再次点了点那个字。
“就是……算了。”季临抹了把脸,“总之这个人,这个非常厉害的人在用血告诉我们:军械被漕帮运走,账本藏在笑面佛里,情况危。”
沈完令面无表情,问:“哦,如果……”
但是下一秒,“嗖!”
一支弩箭突然从密室外射进来,将被季临拿着的丶染血的《金刚经》钉在墙上!而箭尾绑着的纸条还在簌簌摇摆!
沈完令一抽长剑,跃出密室,追了上去!
季临的手还在抖着,他深呼吸,凑近一看,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子时三刻携密档换命。
落款画着个滴血的断指。
季临心咯噔一下,再次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一下这具身体的那根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