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大人。”沈完令一脚踢起木案,左手一粘一拉,几百斤重的桌子轻松地被拎了起来,“知道为什麽选你吗?”
季临拼命地摇头,头摇得像波浪鼓。他哪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好吗。
“叮”的一声,福伯将射向季临的毒箭打落,又将人往身後一扯,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怎麽的,季临突然想笑,更想和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将军开个玩笑。
“因为我眼睛干净?”
而挡在他们前方的沈完令,飞快地盘旋着那个巨大的书案,将射下来的飞箭一一挡住。
木案瞬间被扎成了刺猬,木屑四溅。
沈完令头也没回,长剑出招,画出了圆弧一般的弧线,三道血线从外头飞进来。
“不,因为你足够吵。”
季临:“???”
下一秒,他感觉衣领一紧,失重感和腾空感同时传来,他整个人像小鸡一样被人拎了起来,他几乎能听得到衣领撕裂的声音。
“叮叮叮”看似不起眼的旱烟袋,在福伯的手里,堪比神兵利器,甚至将射过来的箭劈成了两半。
而福伯,一手挥着旱烟袋,另一手拎着季临,在接连不断的箭雨中,来去自如,且毫发无伤,甚至还能护得季临周全。
季临瞪大了眼睛。
“砰”的一声,沈完令扔下已经被箭矢扎得满满当当的木案,带着长剑,再次奔了出去。
福伯拎着季临後领,像是拎着一只鸡,在箭雨中左躲右闪。
他眼睁睁看着一支毒箭擦着自己的鼻尖飞过,钉进身後的柱子,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福伯!福伯!您老慢点!我脖子要断了!”季临挣扎着喊道。
福伯头也不回,旱烟袋“铛”的一声敲飞一支箭:“姑爷别乱动,老朽年纪大了,手抖。”
季临:“……”
手抖还能精准劈箭?!这镇北侯府的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而另一边,沈完令已经跃上屋顶,长剑如电,寒光闪过之处,黑影纷纷坠落。她身形如鬼魅,在月光下几乎看不清动作,只能听见“噗嗤”“噗嗤”的利刃入肉声。
季临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疯狂呐喊:这位侯爷真的还是人类吗?!
忽然,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福伯烟袋一横,正要格挡,季临却猛地挣脱,抄起桌上的烛台,狠狠砸向偷袭者的脑袋!
“砰!”黑影应声倒地。
季临喘着粗气,看了看手里的烛台,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刺客,喃喃道:“……我竟然打中了?”
福伯慢悠悠地收回烟袋,赞许地点点头:“姑爷身手不错。”
季临:“……”
他刚想谦虚两句,忽然听见屋顶传来一声冷笑:“青禾大人,好久不见。”
季临擡头,只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站在屋檐上,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正是刚刚射进来的那张,上面写着:子时三刻,携密档换命。
但是,下一秒男子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胸口,长剑穿胸而出,而沈完令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後。
在青铜男子栽倒在地之前,沈完令和拎着季临的福伯,已经和两只大鸟一样飞快掠出了书房的范围。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照亮了整个镇北侯府,书房已经彻底被火苗吞噬。
再“轰”的一声,东厢房也成了火海。
季临喃喃自语道:“今晚还有地方可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