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又走向西装男人。
“哥们,这车去哪?你们怎么都——”
话音未落,头顶灯光再次闪烁。
这次暗了整整三秒。
当光线恢复时,年轻人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的嘴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却不出声音。
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映出天花板上某处。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冷白的颜色。
然后他开始咳嗽。
不是普通的咳嗽,而是剧烈的,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的痉挛。
他弯下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涨成紫红色。
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细小的,白色的东西,落在过道上。
是纸屑。
白色纸屑,从他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混着唾液和血丝。
纸屑上似乎有字,但太小太碎,看不清内容。
年轻人想喊,但只能出“嗬嗬”的气音。
他跪倒在地,纸屑已经堆了一小摊,还在不断增加。
咳嗽声渐渐弱下去,不是因为好转,而是力气耗尽了。
最后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嘴里还在漏出零星的纸片。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两分钟。
然后他不动了。
纸屑停止涌出,身体迅干瘪下去,像漏气的人偶,最后只剩下一层皮贴着骨架,躺在纸屑堆里,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乘务员没有出现。
规则一的惩罚,似乎不需要监督执行。
车厢里又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堆带血的纸屑。
第二个新人紧跟着出现。
是个中年男人,拎着购物袋,里面露出蔬菜叶子。
他出现时正低头翻找什么,嘴里念叨着:“鸡蛋应该没碎吧……”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车厢,愣住了。
“哎?我这是……”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纸屑堆和那滩白色液体上,脸色变了,
“这、这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男人快步走向最近的少年。
“小伙子,这是哪儿?我怎么上来的?”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你说话呀!”男人声音提高,“这到底——”
他忽然捂住嘴,眼睛瞪圆。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用力咳嗽,手指伸进嘴里抠挖,脸色从红转青。
抠出来的是一团头。
黑色的,纠缠成结的长,湿漉漉的,沾着粘液。
他惊恐地将头扔在地上,但喉咙里又涌出更多,一团接一团,像永远掏不完。
男人瘫坐在地,双手徒劳地在嘴边抓挠,头不断涌出,渐渐堆满他周围。
最后他被埋在了黑色团里,只有一只手还露在外面,手指微微抽搐,然后静止。
头停止涌出。
购物袋翻倒在地上,鸡蛋滚出来,碎了,蛋液混进团里。
第三个新人是个年轻女孩,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的学生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