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叶璇清又自然平静。
就这么静静凝望山莺,她本身就长得清冷疏离,裹着一身肮脏不堪,竟像小说中“考验者”的世外高人,化身成老弱乞丐疯子下凡,考验世人的善心。通过考验者,便会得到点化或宝物。
她轻笑:“我把我的系统权柄分你一部分,怎么样?”
“叫你杀人你又不敢,不如就去做救世主吧。”
“救我,救池舒,又或者救宋栖迟?”
“砰。”陶俑被敲碎。
一瞬山莺回神,她睫毛微颤,咬着牙问出:“什么意思?”
“穿越啊…穿越到故事的原点,改变现在的结局。”
“或许,他们能活。或许池舒能活,又或许宋栖迟能活,谁知道,谁说得准呢?”
叶璇清解释:“一切都是看命。”
毕竟,人怎么可以预料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做正确的选择。她在主神世界,她听过许多失败案例,很多时候,等人穿越回来时,会看到一个更破碎更糟糕的世界。
而且小说是以女主视角所写,其他人的时间剧情锚点都是笼统写下,穿越后,除去已知的一点剧情,降落的时间地点不一定准确。
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更不提违规穿越,回来后带来什么精神类的后遗症。
叶璇清将一切说明,笑眼盈盈等待山莺的回答:“你去吗?”
山莺仔细观察叶璇清神情。
她并不信任她,哪怕她对这个能让宋栖迟存活的,不确定性很多的烂方法很有兴趣,“那为什么你不自己穿越,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以为主神是慈善家,给我反复穿越的金手指,让我把攻略当作读档游戏玩,”叶璇清冷笑,歪头睨山莺,“你不用戒备我,我们都想救人,我无路可走,我只能赌,赌你愿意,赌你失败,赌池舒能活。”
“那你呢,你要来下场赌一下吗?赌自己能不能救回宋栖迟?”
山莺不语。
她扭头望着荒凉破败的宋家祠堂,家没了,她又能去哪里。
老公死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怪晦气的,哦,而且还是刚结婚,洞房花烛夜都没过,就成为寡妇,更倒霉晦气了。
说不定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克夫的。
山莺可不要这种名声,赌就赌吧,反正她已经倾家荡产了。
山莺接受了叶璇清分开的系统,她以为还有点什么穿越还带点火光闪电带特效,结果直接脑海中传来一声男声的轻笑,接着她视线模糊,脑子一疼,直接晕厥。
醒来天色灰蒙。
山莺撑地欲起身,查看周围环境。
不想身子飘软,脚底一滑,直接四仰八叉往后扬起,被厚重的泥土,和茂密野草拖住,刚放松一刻,只听脑海中传来系统声:【发送…宋栖迟剧情。】
一瞬,剧情粗暴的撬开头颅,灌入山莺脑海中。
宋栖迟剧情并不多,因为他本质就不是作为人描写的。
他是男主池舒的神器。
是暴戾强悍,无以伦比的杀人工具。
小说中描写他为人的成长轨迹,为鬼的封印痛苦,就如同描写一把剑在,在什么山什么土,产出的材质,又用什么火候怎么捶打,锻造的武器。
冷酷而无情。
冰凉漆黑的字一个个塞入山莺的脑海,她全身战栗,不住啜泣,合眼睁眼,都是痛苦的宋栖迟。
他躺在昏暗潮湿的草席上,人还有意识。
很瘦。
骨头裹了皮肉,寒刀划下,汩汩鲜血涌出,片刻就停流。
接血的碗口换了好几个地方,才堪堪小半碗。
他痛苦,连挣扎也只有虚弱的响动:“娘,阿永,我好疼…”
他是不是人。是过年猪,是老牛,是鱼,是躺在菜板上,是被冷酷解剖,榨干一切的食用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