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玄天鼎,如果他能够坚持久一点,只怕就连祭台下的诸多仙道宗的弟子们,也会被这阵法吸干,被毁去修为。
唯一的缺点便是,这个阵法需要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顾知津估摸着,凭他的修为,最起码三个时辰,才能够完成。
可,李青崖如此机警,顾知津能够站在这里三个时辰吗?
顾知津不知道,顾知津只能拼尽全力驱动阵法。
努力在李青崖发觉之前,多瓦解玄天鼎几分。
这东西,绝不能留。
它留下一日,无论是林承渊还是自己,都迟早毙命。
……
李青崖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天鼎。
只是可惜,它好像并没有好转。
随着时间一寸寸地过去,磅礴的灵光逐渐炸开。
那灵光此刻像是一道道波浪,从那浑然一体的鼎身身上逐渐褪去。
李青崖能够看到,那原本被精心刻上的符咒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再没有了华彩。
饶是他再是沉稳淡定,心里也猛地揪起。
他突然望向顾知津,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要担心。反者道之动,这玄天鼎甚为精巧,鼎中还有一层。若是不将原来的阵法剥离,又如何焕发新生?”
“青崖兄,你信我。”顾知津敏锐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极具时机地出声安抚道。
“是吗?”李青崖的轻轻喃了一声。
只是,那一双眼睛久久凝望着顾知津。
过了半晌,他往前站了一步。从丹田中召出了一柄剑。
剑刃出鞘,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凛冽寒意,比此刻玄天鼎上的灵光都要逼人。
“林兄,谅解则个。玄天鼎对仙道宗重要异常,在下只是防小人不防君子。”他举着手中的剑,直直对着顾知津道:“我这柄剑名曰直伐。”
“虽比不上玄天鼎,却也是难得的名器。”
“林兄体弱。修为不甚高深。纵有如此多的防护保命的手段。只怕也撑不住我两招。”
“只希望是在下的疑心太重。”李青崖定定望着他道:“这次若是能够顺利度过。”
“我带着仙道宗上下去云衍阁给你赔礼,从此你就是我仙道宗的恩人,定然你奉为座上宾。”
“若是不能……”李青崖拿着剑的手动了动,比划了一个手势。一擡手,尽是凛冽肃杀之气。
“青崖兄可为难我了。我并无十分的把握。”顾知津眨了眨眼,颇为气定神闲地笑道。
这个关头了,若不是自己强压着,只怕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他却不得不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开玩笑。
“林兄是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麽。”李青崖不紧不慢道:“我在仙道宗内运筹帷幄二十载。”
“多少腌臜委屈都隐忍了下来。为的,就是让仙道宗立于不败之地。”
“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便只能不客气。”
“那是自然。”顾知津努力放松着自己已然崩起的脊背,快速变幻着手势,微笑着道。
……
时间缓慢流逝着。
眼望着玄天鼎失去了光彩。
祭台下,不少仙道宗弟子已经站不住了。
维持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纵然他们准备了那麽多的灵气法宝。
当阵法开啓的时候,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夺走他们自身的灵力。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站立的人已经不多了。
灼光仙尊和凌澜仙尊还是显得游刃有馀。即便中了魔气,折损了大半的修为,也比其他人好太多了。
顾知津将祭台下的情形看在眼里。
玄天鼎即将湮灭最後的光芒。
坚持到现在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只是,他的鬼话不足以救自己的命。
无论是虎视眈眈的李青崖,还是祭台下的两位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