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她,让我进去!”
对于贺司衍的话,宋母只字未听进去,一心想确认女儿的存在,伸手就要去拧病房的门把手。
贺司衍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阿姨,医生刚做完检查,需要绝对安静……”
恰是这一挡,彻底点燃宋母连日来积压的担忧,以及被隐瞒的愤怒。
情绪上头,使她做出冲动的行为。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走廊里回荡。
这一巴掌,他没有躲,硬生生受着。
贺司衍的脸被打得偏下头,白皙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度浮现出的指痕。
他保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旁边的助理和保镖看得一愣一愣,嘴巴不由自主地张成o型。
我靠!敢打老板?!
老板长这么大连他亲爹都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这这这……
老板为了宋小姐都快把自己折腾疯了!
虽然瞒着是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啊,怎么可以打人。
这巴掌挨得未免太冤。
“宋夫人,您怎么能……”助理上前一步,想要替贺司衍鸣不平。
怎奈,话还没说完,贺司衍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抬手,做出一个明确且坚定制止的手势。
示意助理莫要说话。
助理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只能憋屈地后退。
老板,您是忍者神龟啊?
平时对别人狠得跟什么似的,这会挨打,连吭都不吭一声?
用力这么大,看得都疼。
宋母同样愣住,仰头看向停在半空,打人的手,眸光掠过一丝愧疚。
随后,宋母隐忍多时的情绪决堤而出,她指着贺司衍,断断续续道:“贺司衍,你有什么资格瞒着我?舒月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躺在里面,生死不知,现在被人绑架,又侥幸捡回一条命……”
宋母捂着胸口,脸色痛苦,“我这个当妈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从她受伤住院,到你和她爷爷瞒着我,骗我说她在工作,再到她被人绑走……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啊?!”
她哭喊着,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我是她妈妈,我才是最有资格守着她、知道她一切情况的人,而不是你,你算什么人?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替舒月做决定?你告诉我啊!”
宋母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贺司衍的身体上,很疼很疼。
那又怎么样呢?
即使是疼,他也要受着。
贺司衍默不作声地听着宋母对自己这个“外人”的控诉和排斥,喉咙似乎被一团棉花堵住,不出声音。
是啊,我算什么?
一个强行介入她生命,给她带来危险和麻烦的偏执狂?
一个连她的母亲都无法保护周全,让她担惊受怕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