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却正在气头上,俩人手脚缠在一起,定要分出个胜负。
“万不要因为个伶人和二爷起了罅隙!”长随又在外边急急道。
“你放开!”顾七道。
“你先放。”柏青才不服软。
顾七和他贴着,突然松开了手,“不许告诉我二哥。”他命令道。而后又压了压声音,“不过我二哥要婚娶却是真的。”
柏青看了他一眼,跳下了马车。
回到顾公馆,顾焕章已经回来了,看他手脸上都有划痕,便拽过来,问,“怎么弄的。”
“你七弟派小厮来,把我押上了他的马车!还没说几句就拽我,我和他过了几招。”柏青咧着嘴告状,“平手。”
顾焕章摇摇头,又给人拍拍袍子,“我去和他讲,以后不能再来扰你!你换身衣服,先吃饭吧。”
柏青却没动,直接问他,“爷,你要娶亲了吗?”
顾焕章弯下腰来,盯着他眼睛道,“没有,谁都做不了我的主。”
柏青也盯着他,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人总是把事情想得那样简单。
这世道,有谁不是身不由己呢。
玉珠急急跑到方府门口,可没有拜帖根本进不去,正要作罢,却看到远远一辆马车。
玉珠镇定了一下,迎了上去。
方抚维一挑帘,见是他,面色柔和了些许,“玉珠,你听说了?哥哥要南下了。”
“方军门。”
玉珠应着人,心忖,你怎么能走呢,你还没有捧红我,他又委屈道,“我舍不得你。”
方抚维没接话,倾身跳下马车,“进来说话。”说着揽着玉珠进了方府。
“你可知道我是去哪儿?”方抚维带人去了书房。
“你要去上海,我听说了。”玉珠急急说,“你有志气,你在哪里不一样!”
“志气?”方抚维嘴角勾起些笑。
“你不是唱《夜奔》就是《击鼓骂曹》,这世道就是这样,哪里不一样!”
方抚维看着他,很多思想都浮起来,又压下去。
他转过身去,从多宝格里探了两个匣子,语气克制,“拿着吧,哥哥走了,没白疼你。”
玉珠接下匣子,抬起一双盈盈戏眼。
方抚维的拇指擦过他的手背,没做停留,脸也仓促地避开了。
这一架子的物件儿都是价值连城,玉珠应该满意的。但他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包裹着。
他手抠着匣子,嗫喏着道谢。只好想着,自己和这人确实没有半点情缘,仅剩的一点儿也是因为他像别人。
他红着眼眶开解自己,一个老斗而已,千万不能太挂怀。
周沉璧也得知方二要走的消息,刚送去拜帖要给人践行,回来就听阿宣说,丫头们来报,四奶奶晚上什么也没吃。
“晚上没吃?没胃口?”周沉壁回到房间,把玉芙拉过来,这几天这人总是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