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队伍的身影刚没入峡谷,我掌心的混沌灵珠就传来一阵波动。不是错觉,是妖族大营的方向,灵气流动变了。
原本沉滞的气机突然收紧,像一张拉满的弓。西北角三股强横气息聚在一起,停留了整整半刻钟才散开。我知道,那是妖族高层在议事,而且不是例行调度。
我立刻催动神镯,空间扭曲,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妖族防线外侧的一处高岩上。这里能看到他们主阵的轮廓。三日前他们还龟缩在后方,现在主力已经前压,两翼分兵,隐隐摆出钳形阵势。巡逻的妖兵数量翻了一倍,空中飞骑来回穿梭,连地面都布了新的符纹,显然是为了防地下突袭。
他们不是在防守。
他们在等我们进攻。
我迅返回祭坛,神识扫过五处高地。联合势力的各部已经到位,羽族旁支藏在东坡林带,鳞甲遗民潜伏在南面河床,蛮牛部的战士也在矿道深处集结完毕。他们都在等一个信号。
不能再等了。
我抬手划开虚空,一道光幕浮现,上面是我刚刚记录的敌军布防图。神识传音直接送入各领脑海:“敌已变阵,原计划失效。若按原路强攻,七成兵力会折在半途。”
话音落下,四面八方传来压抑的躁动。
“你怎么确定他们现了我们?”羽族领的声音从东边传来,带着怀疑,“我们一路隐蔽行进,没有暴露。”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石板取出,悬在半空。裂纹中透出微光,映出妖族营地的变化轨迹。画面一帧帧回溯——三天前,主营松散;两天前,开始加固两翼;昨夜,主力前移,巡哨加密。最后定格在今晨的布阵图上,与我亲眼所见完全一致。
“这不是巧合。”我说。
还是有人不信。南面河床方向,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让我们停下,可你拿不出万全之策。士气一旦泄了,再难聚起。”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小族最怕拖延,怕等来等去,最后变成弃子。
我收回石板,直视前方虚影浮现的位置:“你们要一个方案。我现在就给。”
我抬手,在光幕上重新划出三条路线。
“第一,改主攻为佯攻。由我带队,从正面吸引火力,逼他们露出破绽。”
“第二,散修先锋队提前进入,专攻阵眼。那里有三处符纹交汇点,只要打断一次灵气循环,他们的指挥就会迟滞。”
“第三,主力不走地面,顺着地脉旧道潜行。蛮牛部挖的矿道能通到他们后方,等他们被牵制,再从内部撕开防线。”
我说完,四周一片寂静。
片刻后,羽族领开口:“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这不会是个更大的陷阱?”
我看着他藏身的方向,声音没变:“因为如果我想害你们,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我可以不出现,让你们一头撞进埋伏里。但我来了。”
没人再说话。
我继续说:“我不需要你们立刻答应。但你们必须明白,现在动手是死,等时机才是活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不能按他们的节奏走。”
终于,南面河床传来一声轻响,是鳞甲摩擦石头的声音。那领低声道:“我们听你的。”
其他几人陆续回应,语气不再抗拒。
我知道,他们信了。
但我不能让他们只靠信任作战。
我转身走到祭坛中央,将混沌灵珠嵌入石台凹槽。灵珠接触石台的瞬间,一股清流扩散开来。那些妖族布下的幻术屏障开始崩解,虚假的灵气痕迹消散,真实的气机重新浮现。
然后,我启动时空神镯,在五处高地布下空间节点。每个节点都像一颗看不见的眼睛,每半个时辰自动反馈一次敌营变化。我安排四个亲信散修轮值守网,一旦现异常调动,立刻示警。
做完这些,我盘坐在祭坛上,双目微闭,神念延伸出去,连接四方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