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怎么办?”苏明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喉咙里含着一口沙子,“监区长天天找我们的麻烦,昨天晚上又把我叫去办公室,还让我让我把厕所的地板舔干净。”
他说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的血丝。
苏建成浑浊的眼球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在这里死亡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爸,我受不了了。”苏明哲突然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边缘,“我真的快要疯了!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五年?十年?我恨啊!我真的好恨!”
“小声点!”苏建成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训斥道,“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么忍,要么死!你选哪一个?”
“我哪个都不选!”苏明哲的眼睛红了,“爸,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必须想办法!我们没杀人没放火,公司破产是商业问题,凭什么把我们判这么多年?”
苏建成沉默了,他看着儿子那张因为愤怒和仇恨而扭曲的脸,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又何尝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这时,几个身材高大、面相不善的囚犯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径直走到苏建成父子面前,将他们围在了中间。为一人脖子上纹着一个骷髅,眼神凶狠,是这个监区出了名的狠角色,外号“强哥”。
“哟,这不是苏家的大老板和苏家的大少爷吗?怎么着,又在这里商量什么东山再起的大计呢?”强哥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跟着出一阵哄笑。
“怎么着,听说你们俩最近挺活跃啊,到处找人喊冤,说自己是被陷害的?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城南监狱的庙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啊?”
苏建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来者不善。他连忙拉住想要起身的儿子,自己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强哥,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我们就是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报平安?”强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凑近苏建成,几乎是脸贴着脸,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还有家吗?我怎么听说,你老婆去年冬天就病死在医院走廊上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有你那一双好儿女现在都在孟加拉,那个叫苏宇的被人打断了手脚,扔到贫民窟里当乞丐了。你那个宝贝女儿苏娇娇,长得倒是不错,听说现在是达卡红灯区里最受欢迎的货色,一天要接几十个客人呢!”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苏建成和苏明哲的心上!
“你……你胡说!”苏建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我胡说?”强哥笑得更加残忍了,“我这里还有照片呢,想不想看看你女儿现在是什么样子?保证比以前更‘风情万种’!”
“我杀了你!!!”
苏明哲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侮辱,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疯了一样地朝着强哥扑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碰到强哥,就被强哥身后的两个手下死死地按住了胳膊。
“爸!爸你听到了吗!他说的都是假的!他骗我们的!”苏明哲拼命地挣扎,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强哥根本不理会他,他看着因为受到巨大刺激而面无人色的苏建成,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外面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苏建成的身体猛地一僵。
强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说,你们两个垃圾只配留在这里,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们了。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别再惹不该惹的人。”
“不……”苏建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这是沈家对他们最后的清算!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灭顶。
强哥不再跟他废话,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对着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他们俩刚才骂我们,还说要弄死我们!今天咱们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在这城南监狱,到底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那几个壮汉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我跟你们拼了!”苏明哲彻底被激怒了,他像一头困兽一样出了绝望的嘶吼,挥舞着拳头迎了上去。
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面对这些常年打架斗殴的亡命之徒。他刚冲上去,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瞬间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酸水从胃里涌了上来。
“明哲!”苏建成目眦欲裂,他想去扶儿子,却被另一个人从背后一脚踹倒在地。
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他们父子俩身上。他们只能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承受着这毫无道理的暴行。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他们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操场另一头的两名狱警仿佛才刚刚现这边的动静,吹着刺耳的哨子,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干什么呢?”
看到狱警过来,强哥和他的手下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下手更狠了。
而更诡异的一幕生了。
就在那两名狱警即将跑到跟前的时候,强哥突然出一声夸张的惨叫,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用牙刷柄磨尖的利器,他看也不看,狠狠地朝着自己大腿内侧扎了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囚裤。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弟,也像是排练好了一样,抱着头就往旁边坚硬的水泥墙上狠狠撞去,口中大喊着:“杀人了!他们要杀人越狱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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