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唤着她的名字,终于不再压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
“呼——!”
裴伯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窗外天刚蒙蒙亮,屋子里还是一片昏暗。
他浑身大汗淋漓,睡衣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上烫得吓人。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后。
没有尾巴。
什么都没有。
只有平整的床单和自己有些颤抖的手。
“操……”
裴伯越低骂了一声,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倒回床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梦……
简直是太荒唐了!
长狐狸尾巴?被她盘着摸?尾巴还喜欢她?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潜意识!
可是……
他回味着梦里那种触感,那种尾巴被她抚摸时的酥麻和快感,竟然该死的真实。
尤其是最后那个吻……
裴伯越的手缓缓移到自己的嘴唇上,指尖轻轻摩挲着。
那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唇瓣上。
他侧头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隔壁那间小屋紧闭的门窗。
那个女人……现在应该还在睡吧?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梦见被她“调戏”,还长了狐狸尾巴讨好她,她会不会笑得直不起腰?
裴伯越烦躁地抓了抓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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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是彻底完了。
他觉得自己不仅是撞了邪,简直是入了魔。
那条梦里的狐狸尾巴,好像真的把心给她了。
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没打鸣,院子里的雾气还没散去,楼昭就已经醒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醒来时神清气爽,完全不知道隔壁那间屋里,某人因为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辗转反侧、面红耳赤了一整晚。
楼昭伸了个懒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面小巧的随身携带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素面朝天,肌肤在昏暗的晨光中白得光,左眼角那颗红痣依旧妖冶动人。
但这副模样,显然不适合出现在红旗村的大庭广众之下。
她要钓的鱼已经咬钩了,现在需要的是耐心,是若即若离,而不是一下子把人吓跑。
楼昭从木箱的夹层里拿出那个特制的深色膏体,动作熟练地开始“上妆”。
她先是在脸上均匀地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黑粉,将原本白皙的肤色遮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那颗因为黑色底色衬托而显得更加鲜红的泪痣。
接着,她找了一件最破旧、打补丁最多的灰布褂子穿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又把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涂了黑粉的小腿——虽然颜色是黑的,但那纤细笔直的线条却怎么也藏不住。
最后,她把头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故意弄乱了几缕碎,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落魄,像极了一个在农村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苦命知青。
收拾好一切后,楼昭再次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黑瘦、土气、眼神冷淡,正是那个让裴伯越嫌弃的“黑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