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宫制的朱砂。
淑妃专用的胭脂。
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柳承业缓缓开口,声音干涩,“那个戴帷帽的妇人,就是淑妃本人,或者……是她最贴身的心腹。她们亲自去了悦来茶栈,和胡师傅见面,安排下一步计划。”
“而那半块胭脂,”柳念薇补充,“可能是淑妃补妆时不小心弄掉的,或者……是故意留下来,作为某种信物?”
她摇摇头,想不通这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淑妃与悦来茶栈有直接关联,这是铁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柳忠的声音带着惊慌:“侯爷!宫里……宫里来人了!”
四人一惊,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柳承业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书房。
来的是高公公,身后跟着两个太医。
“柳大人。”高公公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陛下听闻柳学士久病不愈,甚是挂念,特命太医院两位太医前来诊视,务必要治好柳学士的病。”
柳承业心中一凛,面上却只作感激:“臣替犬子谢陛下隆恩。只是犬子不过是受了些惊吓,怎敢劳动太医……”
“诶,柳大人这话就见外了。”高公公摆摆手,“陛下说了,柳学士是朝廷栋梁,可不能出半点差错。两位太医,请吧。”
太医进了柳彦卿的房间,诊脉、观色、问询,一套流程下来,开了个安神定惊的方子。
“柳学士确是惊悸伤神,但脉象已趋平稳,好生将养便是。”年长的太医说道。
送走高公公和太医,柳承业回到书房,脸色凝重。
“陛下这是……不相信我们?”柳彦博问。
“是不相信,也是保护。”柳念薇轻声道,“陛下派太医来,一是要确认大哥是不是真的病了,二是……做给某些人看。告诉他们,陛下还关心柳家,让他们别太过分。”
她顿了顿:“但这也说明,陛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宫里的事,瞒不过他。”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柳彦卿问,“淑妃马上就要去西山了,我们手握证据,要不要……”
“要不要揭?”柳念薇接过话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第一,证据还不够硬。胭脂可以说是偷的,朱砂可以说是流的。淑妃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第二,”柳念薇看向父兄,“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在御前下药,这是死罪。他们冒这么大风险,绝不仅仅是为了让大哥失仪。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图谋。”
她走到窗边,望着西山的方向,声音很轻:“淑妃要去西山‘养病’,康王的别院就在那里,悦来茶栈也在那里……这太巧了。我总觉得,西山会生什么大事。”
“你的意思是……”
“等。”柳念薇转过身,小脸上是越年龄的冷静,“等他们动。等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废了,放松警惕的时候,等他们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她看向柳承业:“爹,您能让张统领帮忙,留意淑妃去西山后的动静吗?特别是……她会不会离开温泉别院,去别的地方?”
柳承业点头:“我试试。”
“还有二哥,”柳念薇又看向柳彦博,“悦来茶栈那边,继续盯着。但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暴露。”
“好。”
柳念薇最后看向柳彦卿:“大哥,你的‘病’可以慢慢‘好’了。但要好得很慢,要让人觉得你还是惊弓之鸟,不堪大用。”
柳彦卿苦笑:“我这病还得装多久?”
“装到……”柳念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装到他们觉得,柳彦卿已经不足为虑,可以放心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半块淑妃的胭脂,看了又看,忽然问道:
“二哥,你说……淑妃为什么要亲自去悦来茶栈?她一个宫妃,冒这么大的风险出宫,就为了见一个厨子?”
柳彦博一愣:“是啊……说不通。”
“除非,”柳念薇缓缓道,“她要见的不是厨子,而是……更重要的人。或者,她要安排的,不是下药这种小事,而是……更大的事。”
更大的事?什么更大的事?
书房里没人能回答。但一股莫名的寒意,却在每个人心底升腾起来。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远处的西山在黑暗中只余下一道起伏的剪影,如同蛰伏的巨兽,等待着什么。
柳念薇将那半块胭脂紧紧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有种预感,风暴的中心,正在向西山转移。
而她和她的家人,已经被卷入了风暴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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