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河家大门外。
林大河坐在地上,胡满满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林树根蹲在一边。
三人相对无言。
胡满满生气的说:“离就离,都一把年纪了离了谁要她。我看就是惯的来。欠收拾。”
胡满满的话,院子里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到人脸上。
火辣辣。
金枝儿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拿着晒耙搅着麦子。麦子已经哗啦啦的能听到声响,是水分蒸,快干了的表现。
书记背着手在院子周围转。
这个院子是靠坡边边的,面积是大,但是离地里近,没人要。
当时还是吴巧莲找到自己,交了钱给批的。
林大河那娃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生孩子那事不由人,但现在已经有儿子了,他人勤快,金枝儿也不娇弱,本来好好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成这,真是糊涂啊。
林家这老两口,真是名声在外啊。
在这个时间段,真的是影响大局,影响进步啊。
众人心思各异,从内心讲,都想挽救这段婚姻,可是,怎么挽救,怎么讲,林大河如果不觉醒,那这事就没办法继续。
大家都讲究孝顺,可是这不是孝顺,连愚孝都不是,是脑子有问题。哎,这人呐。
饭做好,准备好。
还没到吃饭时间,姥姥出来拿起扫帚,帮女儿把挨墙边的零散麦粒扫到中间。村长王报国站在房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祖爷爷和姥爷坐在桌子边喝茶,两人也没说话。
林顺意走回来,看看院门外的三人组,没吭声,直接进了院子。
他到厨房,端起案板上,壶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喝完出来,四祖爷爷朝他招手。
他走过来,四祖爷爷示意他坐下。
林顺意看看姥爷,姥爷点点头,林顺意坐下了。
四祖爷爷说:“阿意,祖爷爷记得你是不是十二岁了。”
林顺意说:“是的祖爷爷,我今年十二岁零七个月。”
四祖爷爷说:“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是男子汉了,你对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
林顺意低下头,攥进拳头:“祖爷爷,可能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妈妈这些年真的是太苦了,太辛苦了。我不愿意别人再欺负她了。我四姐读书好,我想叫她继续上学。等我再长几年,我出去打工。我可以养我妈妈,可以供我姐读书的。”
林初一站在厨房里,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上一世,自己真是糊涂,真是瞎呀。这样的想法,能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吗?妈妈这么辛苦,大家都知道,就她不知道,还恨她一辈子。
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和父亲一样的糊涂人。
她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怜虫,实际是她放弃了这么多爱她的家人,误解了他们,封闭了自己。
她孤苦伶仃的在自己的生活里,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着,埋怨着,仇恨着。不肯放过自己,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纵观一生,她和林大河又有什么区别呢。
幸好回来了,幸好还可以补救。
林晓晴,林晓语来的很快。
她们俩分别嫁到了东河村和石头镇上。距离上河村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何晓晴把自行车在门口停下,看见门口三人组,忙问:“爷爷奶奶,爸爸,生啥事了,阿意说我妈妈受伤了,怎么了到底。”
没等人回答,她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