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柏好奇看着宁导。
宁导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习惯了,见到越柏清澈的眼眸倒是有些好感。
“我在城里干了三年的苦力,才找到横店的门。至于我家里人,他们连我都不如,到了城里都不知道在站牌下面等公交。
“不错的,小越,至少家里有个人替你谋划。”
越柏“嗯”了声,点了点头。
宁导笑道:“喜欢什么就去做吧,路还很长,多少人能从一而终?”
宁导也是嫌外面太冷,自己找了个空板凳坐下,一边翻阅剧本,一般皱眉看着手表。
宁导没有多少耐心了,又等了十分钟站了起来。
副导演也走了进来,两个人低声说了些话。
宁导将剧本甩到桌上,愠怒道:“你去告诉公司,《啼明》男主角必须换人!”
副导演也是对章乌容非常不喜,可当听到“换人”时,却还是露出迟疑。
“章乌容后面毕竟站着孟艾辛。”
宁导一拍桌子:“我拍了这么多年的戏我还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有本事把我的经费全压了,大不了跟万月光途解约!”
越柏闻言,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资料,宁导虽是娱乐圈顶级导演,但也在万月光途旗下。
就在这时,男一号章乌容姗姗来迟,经纪人助理拥上来跟导演工作人员道歉。
宁导脸色铁青,几乎抑制不住怒火。
越柏见宁导和章乌容及其团队离开了暖气房。
章乌容一直卑微鞠躬,足足道歉了十分钟。
宁导深深俯视章乌容,最后手一挥,工作人员准备开拍。
越柏又看了两节课,通过窗户的缝隙,他时不时听到院子里传来ng的动静,紧接着又是阵阵骂声。
到最后,这场本来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戏,直到中午午饭时刻,才勉强结束。
越柏去领盒饭,余光看到宁导在反复重播刚才看到的视频,眉头微蹙,显然是不太满意。
到了下午,终于到了越柏的戏份。
越柏的戏在室内,他穿着纱衣缩在金笼里。
沉稳的脚步声踩着平实的地面,从越柏的身后靠近。
越柏也就是金凤微微偏头,他知道身后之人是凤族之主。
每一次对方到来,会俯视着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
他的瞳孔不能是金色的,他不配拥有凤族宽大的羽翼与锋利的爪牙,他不能仰起脖子,拥有凤族的孤傲。
他好像被锁在更小的笼子里,一旦他的身躯有了轻微的浮动,皮肉就会触碰到那层无形的规则,规则如同烙铁将他灼伤。
金凤似乎闻到了凤族之主特有的气息,他不由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不敢抬起脑袋,好似马上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鞭打。
然而,一根长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金凤惊恐抬头,只见凤族之主眼含愤恨。
对方胆小瑟缩的模样确实与人间的金灵鸟如出一辙,可这却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愠火。
金凤好像明白了父亲的怒,他茫然,瞳孔涣散,恐惧茫然无处遁逃自己不该出生于这个天地……
直到这场戏喊了“咔”,越柏还愣在原地,四肢冰凉,恐惧未消。
宁导激动得面部通红,越柏的表演是罕见的精彩!甚至从业多年的老戏骨都比不上的这段表演!
绝了!对身体如此强大的掌控力,甚至能决定潜意识反应!
越柏绝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演戏天才,此段表演自然流畅,浑然天成,旁观者能轻松被带入金凤的情绪中,甚至让人分不清戏剧与现实。
越柏走出金笼,被宁导大肆夸赞。
与今早宁导的暴怒不同,圈内人都知道,宁导很少夸人,更别提此刻,宁导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这个从未见过的青年频频赞扬。
一众演员暗自将目光凝聚到越柏身上。
女演员们眼神复杂,有人探究,有人挑眉,有人若有所思。
至于男演员们,与越柏年龄相近,同样肤色冷白且削瘦的演员眼底闪过一抹警惕,潜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与越柏拉开距离。
有的演员表面上大大咧咧一笑,甚至还跟着宁导夸赞了几句。
至于男一号章乌容,闻言看了越柏一眼,先是皱眉,眼里浮现一缕阴鸷,随后阴鸷散去,礼貌对着越柏笑了笑。
越柏一鼓作气,连拍三场。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演,只是当他站在场景中,去代入幼期金凤这个角色,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越氏庄园,跟在了哥哥身边。
他只是展现出以往的自己,每次他还没开始表演,宁导便已激动喊“咔”,紧接着夸赞他的演技出神入化,将金凤这一角色演出了十二成。
越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