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不存在的、金属摩擦的涩响。
紧接着,她感觉到门扇极其轻微地、向里弹动了一丝!几乎同时,铝片上传来的阻力骤然一轻!
有戏!
狂喜如同电流瞬间窜过全身,但立刻被她用更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不能急,一点都不能急。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她稳住呼吸,稳住颤抖的手。铝片还卡在缝隙里。她尝试着,再次极其轻微地从下面拉动门。
门,依然没开。但那种“锁死”的沉重感,似乎……减轻了那么一点点。仿佛锁舌只是挂在锁扣板的边缘,而没有完全“咬”进去。
一个念头闪过——铝条毕竟有厚度,且前端因手工打磨不够尖锐,难以精准探入锁舌与扣板间那道可能比丝还细的间隙。
她需要更薄、更锐的“眼睛”先探明情况。
她捏起那片剃须刀片。
这极薄锋刃,此刻是更精密的“探针”。
她小心翼翼将刀片沿铝条旁的缝隙缓探入——几乎无阻。
先触柔软密封胶条,继而坚硬金属。
她极轻移刀片试探光滑平面……微小凹陷……某处有极微上扬弧度……
突然,刀尖抵及某有弹性、可动的金属窄边——锁舌与锁扣板咬合边缘!她以最小幅度轻“叩”。
“嗒。”
微不可闻金属碰响。定位完成!
她抽回刀片,指腹已添细痕,但心中豁亮——目标明确了。捏回铝条,此次她将磨薄的前端,小心翼翼抵近刀片探得的位置。
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飞流逝。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
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睡衣,头黏在额前,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
小腹的疼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令人作呕的钝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那一点金属的尖端。
找到了。
铝片的尖端似乎卡进了一个极小的凹槽,或者抵住了一个有弹性的、可以活动的金属片的边缘。
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是蛮力,而是一种极其精确的、凝聚了所有耐心、恐惧和渴望的巧劲——手腕轻轻一旋,同时用另一只手向内侧(室内方向)拉门,形成合力。
“咔嚓。”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更干脆的、锁舌完全缩回的声响!
紧接着,是门轴转动时出的、生涩但明确的“吱呀”一声。
沉重的实木门,向内打开了一条缝。
狭窄的,不到两指宽的缝隙。但足够了。足够了!
昏暗的光线从门缝外涌入,带着走廊特有的、空旷的、微凉的气息,混合着远处隐约的清洁剂味道。
那不再是这个房间里的、带着他气息的、令人窒息的空气。
那是外面的空气。
是自由的第一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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