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将头埋在衣服间,压抑住自己几乎都要崩溃的情绪。
温热的水从淋浴头喷洒而出。
霍克斯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过身体,却无法冲刷掉脑海中那一幕——
路维德惨白着脸,鲜血不断从口鼻涌出,最终无力地倒下的画面。
他的心口从那一刻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
他草草洗完,甚至懒得擦干头,只随意套了件衣服便瘫倒在沙上。
疲惫和无力感就快要将他吞没了。
路维德……
而此时通讯器传来罗克的声音。
“不是说了不要伤这个三皇子吗?为什么把对方搞得吐血了?”
霍克斯握着通讯器的手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甚至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欲望。
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几乎窒息。
因为他觉得路维德就是因为自己,才会虚弱到那个地步。
对面的罗克见他没有回应,语气稍缓,
“我们派往密林的侦察队,捕捉到了一次疑似虫母苏醒的能量波动,计划必须提前。”
“听着,霍克斯,如果你还有机会接触到三皇子,就想办法把他单独引到预定地点,我们的会接手带走他。”
霍克斯声音很冷,
“抑制药剂就是三皇子明的,我提议任务取消。”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罗克非常清楚高效抑制器,对全体雌虫意味着什么。
那几乎是革命性的福音。
良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么。但即便如此,计划也必须执行,霍克斯,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标——为了雌虫真正的平权。”
他像是提醒自己,对着霍克斯补充道,
“别忘了,你先是一只雌虫。”
“可是——”
“执行命令。”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了。
他了解罗克。
如果自己这出了岔子,那对方还会有备用计划。
路维德因反噬的剧痛彻底陷入了昏睡中。
精神的惩罚,将他拖回了最不堪回的星际世界。
梦中,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十五六岁,刚刚失去母亲的少年。
就在无依无靠之际,一个看似和善的男人向他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