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乐呵呵地说:“长,是清妍那孩子,她说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道酸菜鱼表表心意呢!你闻闻这香味,手艺真不错!”
顾有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舒心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他放下报纸,心里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妥帖又温暖。
这孩子,有心了,比他那个不省心的孙子强多了。
厨房里,林清妍并不知道外面的对话。
她将滚烫的热油“刺啦”一声浇在铺了干辣椒和花椒的鱼片上,瞬间激出最后一股焦香麻辣的气息。
黄师傅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走进来。
看着那盆汤色金红、鱼肉雪白、酸菜嫩黄、点缀着鲜红辣椒和翠绿青菜,卖相极佳、香气扑鼻的酸菜鱼,由衷地赞叹道:“林同志,你这手艺绝了!谁要是以后娶了你,那可真是祖上积德,有享不完的口福喽!”
林清妍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解围裙一边笑着岔开话题:“黄师傅你过奖了,我就是随便做做,主要还是你鱼片片得好!”
她巧妙地把功劳还了回去,逗得黄师傅哈哈直笑。
“你这丫头,说话合我意。”
……
李嫂将坐在轮椅上的顾有军推了进来。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清爽的小菜,正中央便是林清妍做的那一大盆汤色金红、用料十足的酸菜鱼,白色的鱼肉、黄色的酸菜、红色的辣椒和绿色的蔬菜交织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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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只有他们三个人,顾胜文夫妇都在单位食堂解决,顾乘景和顾铭自然也是在部队。
林清妍乖巧地帮着摆放碗筷,虽然心里清楚,但还是体贴地问了一句:“顾爷爷,李嫂,要不要给叔叔阿姨还有顾铭他们留些酸菜鱼?”
顾有军看着那盆鱼,心情极好地摆了摆手,声音洪亮:“不用给他们留!他们在单位饿不着,这是清妍丫头特意给我做的,咱们自己吃。”
那语气里,带着点老小孩似的独占欲,听得李嫂和林清妍都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那盆红红火火的酸菜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怀念,感慨道:“看到这菜,就想起你爷爷了,那老家伙,就喜欢吃这些味道重的,说什么够味儿,下饭!”
“我们年轻那会儿,要是有这么一盆鱼,能就着吃光一锅米饭!”
林清妍微笑着听着,心里也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爷爷多了几分亲切感,听起来感觉就是个好人,不像林爱党。
“来来来,动筷子!让我好好尝尝清妍丫头的手艺!”顾有军率先拿起了筷子。
李嫂也笑着夹了一筷子雪白的鱼片,吹了吹气送入口中。
鱼肉滑嫩无比,入口即化,那酸爽鲜辣的汤汁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极致鲜美,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唔!”
李嫂眼睛猛地瞪大,都顾不上烫了,飞快地咀嚼了几下咽下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赞叹,“天爷呀!清妍,你这鱼做得也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够味、这么鲜的酸菜鱼!这鱼片咋这么嫩呢!这汤咋这么香呢!”
顾有军见李嫂反应这么大,也被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他夹起一块带着鱼皮的鱼肉,连着些许酸菜一起送入口中。
下一刻,这位见惯风浪的老长也愣住了。
那复杂的、层次分明的味道冲击着他的感官,酸得开胃,辣得过瘾,麻得提神,而最绝的是那股贯穿始终的、无法形容的鲜甜,仿佛将鱼肉的精华和酸菜的醇厚都升华到了极致。
这味道,不仅仅是好吃,吃下去后,胃里暖洋洋的,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舒坦,连带着精神都振奋了些。
“好!好!真好!”
顾有军连说三个好字,脸上放出光来,食欲大开,“快,给我盛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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