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景轻而易举地就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的另一只手也随即撑在了她另一侧的墙上,形成了一个完全的、带着压迫感的壁咚姿势,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他微微俯身,深邃的黑眸紧锁住她带着惊慌的绝美小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他周身散着一种混合着军人凌厉和男性强势的气息,与平日里那份克制完全不同。
“现在,”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吗?”
被顾乘景以如此具有压迫感的姿势困在门板与他胸膛之间,听着他那近乎审问的低沉语气,林清妍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他怎么能这样?像对待犯人一样审问她?
明明是他自己在部队里招蜂引蝶,惹得那些文工团的女兵一个个对他暗送秋波,甚至还跑来她面前阴阳怪气,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凭什么他要这么凶?
这么一想,林清妍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用力咬着下唇,想忍住,可那滚烫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白皙光滑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哭得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那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清澈的杏眼里盈满了水光,带着控诉和委屈,眼圈和鼻尖都泛着可怜兮兮的红色。
泪水洗过的肌肤更显得剔透,整个人像是一株被暴雨打湿的娇嫩梨花,脆弱又动人。
顾乘景原本还强撑着那副严肃冷硬的表情,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
可当他看到林清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看到她因为委屈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红彤彤的眼睛时,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强势,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撑在墙上的手臂,那迫人的壁咚姿势瞬间瓦解。
顾乘景高大的身躯微微矮下,手忙脚乱地,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冷硬。
“清妍,别哭…”
顾乘景笨拙地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心疼。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凶你,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你别哭了,好不好?我看着心里难受。”
顾乘景低着头,眼神里满是焦急,恨不得把刚才那个强势的自己揪出来揍一顿。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清妍是这么娇气又敏感,他怎么能用对待手下兵的方式对待她?
被他这么一哄,林清妍心里那点委屈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原本只是默默垂泪,此刻却变成了小声的、压抑的啜泣,肩膀微微耸动,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借着泪水泄出来。
顾乘景彻底慌了神,心脏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哪里还有作为副团的半点威风冷静沉稳。
情急之下,几乎是遵循着某种本能,顾乘景俯下身,捧住她泪湿的小脸,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吻上了她那不断溢出呜咽的唇。
这个吻,与之前在家里带着掠夺意味的吻截然不同。
吻得十分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比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