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漫过旧尘山谷的宫墙,洒在庭院里的海棠树上,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铺了一地锦绣。沈绯瑶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手中捧着一卷兵器图纸,指尖却不自觉地停留在纸页的折痕处,目光飘向院门口的方向。
金繁今日去了后山的演武场,说是要督导新一批侍卫的训练。自两人大婚之后,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既要打理红玉侍卫的暗部事务,又要协助沈绯瑶改良玄铁兵器,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可即便再忙,他每日晌午都会赶回来,陪她用一顿简单的午饭。
“统领,金侍卫回来了。”贴身侍女的声音打断了沈绯瑶的思绪。她抬眼望去,只见金繁一身玄色劲装,步履沉稳地走进院门,阳光落在他挺拔的肩头,扬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梢沾了些细碎的花瓣,额角沁着薄汗,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的鲜活。
“回来了?”沈绯瑶放下图纸,起身迎了上去,顺手递过一方干净的锦帕,“看你累的,快擦擦汗。”
金繁接过锦帕,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抬手擦去额角的汗,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融融的。“今日的训练很顺利,那些新侍卫进步很快。”他说着,目光落在廊下的食案上,“午饭可是你亲手做的?”
沈绯瑶被他看穿心思,脸颊微微泛红,嗔道:“就你嘴馋。我炖了银耳莲子羹,还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坐下尝尝。”
两人并肩坐在食案前,侍女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香气扑鼻,银耳莲子羹清甜软糯,入口即化。金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递到沈绯瑶碗里,自己却先舀了一勺羹汤,细细品着:“还是你做的合胃口,御膳房的厨子,手艺终究是差了点。”
沈绯瑶笑着瞪了他一眼:“就会贫嘴。往后若是忙,便不必赶回来,我让侍女给你送去便是。”
“那可不行。”金繁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一日三餐,少一顿都不行。”
沈绯瑶的心像是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扒着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成婚半年,他们早已褪去了新婚的青涩,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却处处透着细碎的甜。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林小白提着一个精致的木匣,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绯瑶姐姐,金侍卫,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她将木匣放在食案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小巧玲珑的机关人偶。人偶一男一女,男的身着劲装,腰佩长刀,女的穿着红裙,手持短剑,眉眼间竟与沈绯瑶和金繁有几分相似。“这是我新做的机关人偶,名为‘执手偕老’,你看,只要按下这个机关,他们就会并肩而立,永不分离。”
林小白说着,按下人偶底座的小钮。只见那对人偶缓缓靠近,最终并肩站定,男人偶的手轻轻搭在女人偶的肩上,姿态亲昵又默契。
沈绯瑶看着那对人偶,眼中满是欢喜:“真好看!小白,你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
“那是自然!”林小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叹了口气,“说起来,我明日就要动身去西域了。明教的长老派人送信来,说他们新研究出了一种幻术,想让我去交流学习。”
沈绯瑶握着人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
“是啊。”林小白点点头,眼底却满是向往,“西域的天地广阔,有太多新奇的东西等着我去探索。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常写信回来,还会给你们带西域的葡萄干和琉璃盏。”
金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声道:“一路小心。西域虽美,却也暗藏凶险,若是遇到麻烦,切记以安全为重,随时传信回来。”
“我知道啦!”林小白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带着我的机关弩和幻术秘籍去的,谁要是敢惹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说说笑笑,吃完了午饭。林小白留在宫里,与沈绯瑶聊了一下午的女儿家心事,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送走林小白,沈绯瑶和金繁并肩走在宫后的小径上。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天边的晚霞烧得正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小白这一走,宫里怕是要清静不少了。”沈绯瑶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
金繁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有她的追求,我们该为她高兴。”
沈绯瑶点点头,抬头看向他:“你说,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金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坚定:“会的。只要我还在一日,就定会护你和宫门一世安稳。”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孩童的嬉笑。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宫中小厮正围着一个卖糖画的小贩,叽叽喳喳地吵着要买糖人。
沈绯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小时候,也最喜欢吃糖画了。每次爹爹带我出宫,我都要缠着他买一个兔子形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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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繁看着她眼中的憧憬,心中一动:“走,我们也去买一个。”
他拉着沈绯瑶的手,快步朝着那群孩子走去。小贩见是宫里的贵人,连忙躬身行礼。金繁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给我们做两个糖画,一个兔子,一个老虎。”
小贩应了声好,拿起熬得金黄的糖稀,手腕翻飞间,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和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便成型了。他将糖画递给两人,笑得满脸褶子:“贵人慢用。”
沈绯瑶接过兔子糖画,轻轻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瞬间勾起了儿时的记忆。她看着金繁手中的老虎糖画,忍不住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吃老虎糖画,也不怕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