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斯总是容易忽视,眼前这个优秀卓越丶冷淡矜贵的男人在燕京的地位,别说摘一朵花,就算是把整座公园的花草树木给折了,都没人敢说一句许浩话。
医生用他那翻译腔口音不缓不慢地说着燕京的自然景区,还算过关的语法和直白的形容词。
云筝六神无主地听着,从维尔斯提出治疗建议起,他心里七上八下,心脏跳得飞快。
傅斯聿脑回路不正常,怎麽找的医生治疗方式也怪怪的,云筝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从做眼底检查,他便一直半倚靠在傅斯聿怀里。
云筝自认为悄无声息丶不动声色地慢慢朝前倾,轻轻搭在腰上的手臂骤然传来一大股力,後背猝不及防猛地往後一跌,还未来得反应,带着薄茧的指腹恶意地碾过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亲昵缠绵的心声在脑海沉沉响起,像从胸腔深处溢出的呢喃暗哑,烫得人心尖发颤。。。
【宝宝跑什麽?】
【宝宝还记得我的模样吗,如果不是这老外说,我差点不记得这回事了。。。】
【回家後,宝宝要每天摸我的脸。】
云筝脑袋传来嗡的一声,出现短暂性的空白,两眼闪过一道白光,神情呆滞,是一种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而呈现出的一种茫然状态。
痴缠的心声陷入某种无法自拔的沉浸计划中——
【除了脸,宝宝还敢摸别的吗?】
【如果抱着宝宝,让宝宝摸我,是不是紧张地坐都坐不稳,还要我用手托着宝宝的屁股。。。】
【宝宝好乖,那帮宝宝口。的时候,宝宝摸我的眼睛吧。。。】
【宝宝摸我吧。。。】
从心底里发出的渴求喟叹,像疯狂生长的藤蔓,缠得云筝呼吸小声急促。
云筝意识迟钝又缓慢,脑子情不自禁同步傅斯聿的联想,身体温度持续上升,他干渴地几乎要吞唾沫。
从耳廓到脖颈,湿粉色一片绵延。
後半程的诊疗,云筝完全忽略维尔斯说的话,像个程序简单的机器人,脑袋只存储了一个动作,时不时点头呆呆回应。
等懵懵懂懂被傅斯聿抱离医院,云筝一路都相当沉默,满脑子想办法怎麽假装自然又合理地提出对医生建议的拒绝。
傅斯聿也难得一反常态,没像来医院时黏着人。
陈述在方向盘前战战兢兢,完全猜不透两个人心里想法。
傅总苦哈哈暗恋别人两年,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促进感情的机会,不行动不说,怎麽还在关键时候矜持起来了。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当初投简历十分担心章城大学的背景在一堆国内外名校里完全不够看,陈述压根没抱太大希望,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不仅进面了,还杀出重围直接入职傅斯聿特助。
陈述入职傅氏的第一天,傅斯聿就丢了一大堆资料给他,密密麻麻的文字资料都是云筝的课程表,完全了解这个叫云筝的生活是他的工作范畴之一。
从每日上课出勤情况,到下课後的一路行径,全部都要整理文字档案加照片,时间精准变态到分秒。有时连早课晚出门,傅总都要得到他为什麽晚起的原因。
对于傅总这种疯狂搜集云筝每日行动的行为,陈述脑子偶尔飘过一个猜测,通过实时的行程表记录,傅总能完全代入其中,恍如陪伴在云筝身边。
正当陈述脑子里不自觉回忆时,车後排的挡板又忽然升起,他只来得及瞥见,男人伸出手,把清瘦的少年拖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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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後排没开灯,街边飞速後撤的路灯照进车窗,明明灭灭的灯光在少年脸上飘闪,冷暗色调下,少年皮肤雪白细腻,带着不自知的软。
傅斯聿想触碰的欲望烧得喉咙发干,黑灼灼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像一条蓄势待发的黑蟒,正欲攻击咬住猎物脆弱的脖颈喉骨。
云筝明明看不见,却总觉得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浑身不自然,无法聚焦的眸子更涣散了。
轿车隔音效能顶级,车外环境一切声音被隔绝,恍若只有他们彼此间的心跳声隆隆作响。
云筝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干巴巴地喊人,“哥哥……”
没等他再说话,下一秒,云筝整个大脑轰然一震,无法抑制地发麻发烫。。。
傅斯聿嗓音低沉,他说——
“筝筝,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