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粝的大掌顺着她的小衣而入,落在她后腰上,寻着某处软肉轻轻一掐,一瞬间,范玉盈的身子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纵然她死死咬着唇,也没忍住自绛唇中泄出一声娇媚的低吟。
“你的身子比在那里还要敏感。”
那里,还能是哪里。
范玉盈泪水盈眶,将坠未坠,被撩拨得浑身酥麻,却依然装傻道:“妾身不懂世子爷在说什么。”
顾缜的呼吸愈发粗沉起来,大掌在她香肩上一拂,任由她轻薄的寝衣坠叠到了腰间,“我更喜欢你叫我夫君,或是云郎……”
他分明句句没有点破,却句句在提醒她他已知晓真相。
他在逼她自己承认,可范玉盈却仍是道:“若是世子爷喜欢,妾身叫什么都可以。”
她不能认,一旦认了,她和顾缜往后又要如何相处。
男人的动作重了几分,却令范玉盈的身子愈发软得厉害,唯有一双藕臂攀着他的脖颈,才能防止自己滑落下来。
打一月末她中毒以来,顾缜就没碰过她,范玉盈也知晓,梦外的滋味从来比梦里的更好。
她并非不喜欢。
正当她沉浸在这场欢愉中时,却忽感一阵刺痛,竟是顾缜狠狠在她右肩上留下了一个牙痕。
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痕迹,范玉盈双眸微张,像是如梦初醒。
在顾缜抬首,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刻,她好似从他阴沉沉的眼眸里得到了答案。
前不久,在梦里真正开始碰她的那一回,顾缜也是像现在这般将她压在桌上,旋即狠狠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会不会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已知道,怀中抱着的人究竟是谁。
换言之,他早就看清了她的脸,却任由她在那里表演,梦外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端倪。
不,不是没有。
从前那星星点点的怪异慢慢聚拢,终于结成了一张完整的网,亦勾起了范玉盈藏在心底的恐惧。
恐怕在她傻乎乎混淆梦境与现实,喊他“云郎”的那一回,就已彻底暴露了自己。
她一直觉得她演技极佳,将顾缜骗得团团转,可谁能想到真正入了圈套,成了猎物的是她自己。
这个男人,好可怕!
顾缜居高临下,滚烫的汗水滴落在那雪峰红梅间,看着身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添的那份畏惧,他掐着她仿佛再多一份力就能折断的腰肢,满意地一挺身,将她送至云颠之上。
知道害怕,是好事。
是他从前对她太温柔和放纵,才让她觉得将来离开他是件轻而易举之事。
唯有让她既怕他又不得不倚靠他,离不开他,才能牢牢将人锁在身边。
他双眸眯了眯,想起她在梦里说的那番话。
什么缘浅,他只知道事在人为,若是注定他们将来没有缘分,他也偏要跟她强求一场。
翌日,屋外鸟啼声清脆悦耳,范玉盈醒来时,脑海中萦绕的却全是昨夜的情形,她抬手看了看,又检查了身上的痕迹,觉得顾缜昨夜对她是既克制又放纵。
他的确只正经来了一回但根本没有就此消停,虽痕迹已然消了,但范玉盈还记得昨夜事了,他抱着她去沐浴,巾帕擦拭她的身子时,她瞧见她掌心,胸口及腿间,都被磨红了一片。
她竟不知,这个男人会那么多花样的。
且昨夜根本就像是对她的惩罚。
想来,应是她说要和离那番话惹怒了他。
毕竟他身为堂堂大理寺少卿,定北侯世子,怎能忍受那被妻子利用完就被抛弃的耻辱。
是她一时得意忘形,自作自受了。
范玉盈而今只愁,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将来她又要以怎样的方式向他传递消息。
她说的话,他还会信吗?
范玉盈犯愁了一日,等落日熔金,暮色四合之际,她便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快到晚饭时候,紫苏进来,道顾缜让李寅来传话,说大理寺公务繁忙,今夜不回来睡了。
范玉盈长舒了一口气。
但她而今可不仅仅是梦外不想见着他,夜里,她又让红芪给她拿了本话本子看,忍着困,生生熬过了子时才安心躺下。
那头,四更才过,顾缜便醒了。
他起身燃起烛火,暖黄的灯光映照在他清冷的面容上。
本还想着昨夜在梦里好生看看她会怎么继续同他演,不想一夜无梦。
仔细想来,他也不是日日都会梦见她的。
昨夜无梦,是凑巧还是……
顾缜还是头一回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会不会做梦,何时做梦,她是否能控制这一切,还是有其自己的规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