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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老布衫里的时光温度(第1页)

小满的日头已经带了灼人的热,沈星晚翻箱倒柜找出件旧布衫。靛蓝色的粗棉布洗得白,领口磨出细密的毛边,袖口缝着块浅灰的补丁——那是陆景琛生前常穿的,他总说“粗布透气,干活得劲”,穿了整整十五年,布纹里都浸着汗味与阳光的气息。

“太奶奶,这衣服好旧呀。”小棠趴在箱盖上,手指戳着补丁上的针脚。她刚在院里疯跑了半上午,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布衫的前襟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沈星晚用干布擦去那点湿痕,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旧才好呢,你太爷爷说,布衫越旧越贴身,就像日子过久了,人和人的心也贴得近。”她抖开布衫,衣摆处有个不显眼的破洞,是当年陆景琛帮张大爷修房梁时,被钉子刮的,“那天他回来,我要补,他说‘破点怕啥,干活的衣服哪能没个疤’,结果第二天就穿着去开村民大会,被人笑了半天。”

布衫的口袋里藏着根褪色的布条,抽出来一看,是半根蓝布条,边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琛”字。“这是你太奶奶绣的,”沈星晚把布条凑到鼻尖闻了闻,仿佛还能闻到当年的皂角香,“她总说,男人的衣服得有个记号,免得跟别人的混了。有次你太爷爷去镇上赶集,穿错了李爷爷的布衫,回来被她念叨了三天,转头就找了这块布,连夜绣了名字。”

小棠把布衫往身上比划,衣摆拖到地上,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木偶。“太爷爷好高呀。”她晃着袖子跑了两步,粗棉布摩擦着出“沙沙”的响,像树叶在风里说话。

沈星晚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起陆景琛年轻时的模样:他穿着这件布衫在麦地里割麦,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把布衫浸得半湿,贴在身上显出紧实的轮廓。休息时他就坐在田埂上,扯着领口往里面扇风,布衫的下摆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鸟。“你太爷爷年轻时,能一口气割三亩地,布衫后背的汗渍能拧出半瓢水。”

承承抱着叠新床单走进来,看到布衫时愣了愣:“妈,您怎么把这衣服翻出来了?”他放下床单,手指抚过补丁,“这补丁还是我小时候缝的呢,针脚歪歪扭扭的,爷爷居然穿了那么久。”

“你缝的才金贵。”沈星晚笑了,“那天你说‘爷爷的衣服破了,我来补’,搬着小板凳坐在院里,缝了整整一下午,针扎到手好几次,眼泪汪汪的还不肯停。你爷爷回来一看,啥也没说,第二天就穿着去下地了,回来还说‘我儿子缝的补丁,比新衣服还结实’。”

布衫的领口内侧,有处泛黄的印记,是陆景琛晚年时流的口水渍。沈星晚用软毛刷轻轻刷着:“他最后那几年,记性差得很,吃饭总爱弄脏衣服。我每天给他擦,他就咧着嘴笑,说‘又给你添麻烦了’。有次我给这布衫换扣子,他盯着看了半天,忽然说‘这衣服,还是当年你给我做的呢’,说得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小棠从屋里拿来个相框,里面是陆景琛七十岁生日拍的照片。他穿着这件布衫,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个搪瓷碗,碗里是沈星晚做的长寿面,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太爷爷穿这件衣服真好看。”她把相框放在布衫旁边,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给照片与布衫都镀上了层金边。

承承找了个樟木盒子,垫上块软布:“妈,把布衫收进盒子里吧,免得落灰。”他把布衫叠得方方正正,动作轻得像在托着什么稀世珍宝,“等小宝长大了,让他也看看太爷爷的衣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咋过的。”

“好。”沈星晚看着布衫被放进盒子,粗棉布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记录着岁月的密码。她忽然想起陆景琛常说的,“衣服是壳,里面裹着的才是日子”——这布衫里裹着的,是麦地里的汗,是补丁上的暖,是老年时的念,是一辈辈人把苦日子过出甜的韧劲儿。

盒子盖合上时,出轻响,像个温柔的句点。沈星晚望着窗外的阳光,觉得那布衫的温度还留在指尖,带着点粗粝的暖,像陆景琛掌心的老茧,像他坐在藤椅上时的呼吸,像所有没说出口的牵挂,藏在时光里,永远不会凉。

夜里,小棠做了个梦,梦见太爷爷穿着那件蓝布衫,牵着她的手在麦地里走。布衫的下摆扫过麦穗,出沙沙的响,太爷爷的笑声混在风里,说“你看这麦子,长得多好”。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小手里,正攥着那半根绣着“琛”字的蓝布条,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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