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刚出村口,就碰见张爷爷赶着羊群往坡上走,羊群像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莲儿,去镇上啊?”张爷爷的白胡子在风里飘,“帮我给杂货铺的李老板带斤盐,钱我先给你。”
“张爷爷客气啥。”许娇莲笑着摆手,“顺便的事。”她往车上瞅,见悦悦正趴在仲老二腿上,玩他新刻的木青蛙,青蛙一蹦一跳的,惹得她直笑。
到了镇上,布庄的伙计老远就迎了出来,见了仲老二就喊:“二哥,你可来了!那匹云锦我给你留着呢,好多人想买都没给。”
许娇莲跟着进了布庄,见柜台后挂着匹水红色的云锦,上面织着凤凰戏牡丹,金线在光里闪,果然像张嫂说的那样,活灵活现的。她的心跳突然快了,指尖捏着衣角,有点不好意思看。
“就这匹,扯十尺。”仲老二的声音透着股笃定,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他攒了许久的银圆,叮当作响。
伙计麻利地扯了布,用红纸包好,递过来说:“二哥真有福气,这料子衬莲儿姑娘,再合适不过了。”
许娇莲接过布包,指尖碰着云锦的料子,滑溜溜的像流水,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往银铺那边瞅,见仲老二正站在柜台前,不知在看啥,赶紧走过去,见他手里拿着支银钗,上面镶着颗珍珠,比庙会买的那颗还亮。
“好看不?”仲老二问,眼睛里的光闪闪的。
“太贵了。”许娇莲拉着他就走,“我有银簪了,不用买。”
“这不一样,”仲老二把银钗往她手里塞,“配云锦正好。”他的声音有点哑,“等办事那天,你戴着它,肯定比谁都好看。”
许娇莲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日头晒透的,攥着银钗的手微微颤。悦悦举着木青蛙跑过来:“娘,这钗子像戏文里的!你戴上就是新娘子啦!”
“小孩子家别瞎说。”许娇莲嗔怪地捏了捏她的脸,心里却甜得颤,像含了块化不开的糖。
往回走时,日头已经偏西了。驴车慢悠悠地晃,车上的云锦包在红布里,像团跳动的火。悦悦趴在许娇莲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木青蛙。仲老二坐在车辕上,哼着跑调的小曲,鞭子轻轻晃,惹得老驴“咴咴”叫。
“你会唱啥歌?”许娇莲轻声问,指尖拂过云锦的包布。
“就会这个,前儿听戏班子唱的。”仲老二的声音有点闷,“等办事那天,我请他们来唱《龙凤呈祥》,唱三天三夜。”
许娇莲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能感觉到他棉袄下的体温,暖得像这午后的日头。远处的村庄升起了炊烟,像条温柔的带子,把天边的晚霞都系住了。
这大年初十八的傍晚,没有烟花,没有灯笼,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圆满。许娇莲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像这匹云锦,红得热烈,亮得耀眼;会像这支银钗,藏着心意,裹着甜;会像身边这个人,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她和悦悦,把寻常的日子,过成最踏实、最鲜亮的模样。
回到家时,许二爷和张嫂正在院里等着,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云锦扯回来了?”张嫂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快让我瞅瞅!”
仲老二把云锦递给她,张嫂展开布料,凤凰的金线在灯光下闪,惹得大伙直叫好。“真俊!”许二爷拍着大腿,“比县太爷家的绸缎还气派!”
悦悦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娘,是不是要吃喜酒了?有肉包子吗?”
“有,管够!”仲老二笑着把她抱起来,往灶房走,“我去炖肉,给你俩补补。”
屋里的灯很快亮了,黄澄澄的光透过窗户照出来,落在葡萄架上,映得竹竿上的麻雀都成了金的。许娇莲坐在炕沿上,看着仲老二把云锦小心翼翼地放进樟木箱,像藏了个宝贝。
“别总惯着我。”许娇莲轻声说,心里却甜得颤。
“我愿意。”仲老二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油灯还亮,“你值得最好的。”
灶间的肉香飘进来,混着外面的说话声、悦悦的笑闹声,把这大年初十八的夜,烘得热热乎乎,甜甜蜜蜜的。许娇莲知道,往后的日子,就像这慢慢炖着的肉,会越来越香,越来越暖,把每一天都过成最实在、最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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