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清晨六点。
沈烈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准时睁开眼。
窗外天色还是深沉的墨蓝色,只有东方天际透出一丝极淡的灰白。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自己平稳却略带沉重的呼吸声。
他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
距离昨天攀岩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但胸腔里那种混乱的悸动感和随之而来的恐慌,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一团被搅动后沉淀的泥沙,在夜深人静时重新泛起,更加浑浊不堪。
他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这个认知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如同附骨之疽,反复啃噬着他的理智和自我认知。
不行。
沈烈猛地坐起身,肌肉贲张的手臂撑在床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能这样。
我是直男。
。
这个念头像一道咒语,被他反复在心中默念,试图用它来镇压那些不该出现的情感涟漪。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今天即将开始的新工作上。
入职锐盾。
高级安全顾问。
月薪四万。
这些昨天还让他感到踏实和希望的字眼,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需要工作,需要证明自己,需要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这些现实的目标,应该足以让他将那些“不正常”的情感抛在脑后。
对,工作。
用忙碌来填充所有时间,用专业挑战来占据所有思绪,用明确的职业目标来锚定人生的方向。
这样,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和空间,去纠结那些不该存在的悸动。
沈烈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冷水洗脸,刺骨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镜中的男人,轮廓硬朗,眼神沉静,下颌线紧绷——
一切如常,仿佛昨天那个坐在黑暗角落里为一场心动而恐慌失措的人,只是幻觉。
他换上那套笔挺的深色西装。
布料包裹着贲张的肌肉,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这身装束象征着新的开始,新的身份,新的战场。
他需要专注于这个战场。
七点三十分,沈烈出门。
母亲王桂兰照例准备了早餐,叮嘱他“到了新单位好好干,少说话多做事”。
父亲沈建设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是朴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