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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清河镇外的竹林深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铺满了整片空地。顾砚辞早已布好简易的聚灵阵，八枚桃木钉按八卦方位钉在地上，阵眼处点燃三炷清香，青烟袅袅升起，与月光交织成一层淡淡的光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妖气。

李慕狸坐在阵眼中央的青石上，双手和脚踝被柔软的布条轻轻捆住——这是顾砚辞特意叮嘱的，怕她承受不住疼痛挣扎，伤及自身，布条虽有束缚之力，却不会勒伤皮肤。她穿着一身素白里衣，长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依旧是林微婉那张普通的面容，眼底却藏着几分期待与忐忑。

沈行舟站在竹林边缘，背对着阵法，手持长剑，周身气息紧绷，警惕着任何可能靠近的异动。他虽未多言，却用行动筑起一道屏障，确保破解之术不受丝毫干扰。

顾砚辞手持三张黄色符纸，指尖灵力流转，符纸上的朱砂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他走到李慕狸面前，眼神凝重而专注，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别怕，很快就好。”

李慕狸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信任顾砚辞，却也忍不住有些紧张——她以为破解之术只是简单的符咒加持，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异样。

可就在顾砚辞将第一张符纸贴在她额头的瞬间，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猛地炸开！

“唔！”李慕狸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死死皱起，浑身瞬间绷紧。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穿梭、搅动，疼得她眼前黑，几乎失去意识。更可怕的是，脖颈与脸颊的衔接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慢慢切开皮肤，刀刃划过皮肉的触感清晰得令人指。

她能感觉到，那把“小刀”在皮肉间缓缓穿梭，带着冰冷的寒意，一点点挑动着什么东西——那是覆盖在她脸上的妖术形成的薄皮，与她的皮肉紧紧粘连，此刻正被强行剥离。

疼痛一波比一波猛烈，从额头蔓延至脸颊，再到脖颈，像是全身的皮肉都被生生撕扯。李慕狸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里衣的领口。

她想挣扎，想逃离这钻心的痛苦，可四肢被布条牢牢捆住，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动弹分毫。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太过熟悉，与当初被林微婉绑在柴房的绝望感重叠，让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放……放开我……”李慕狸艰难地睁开眼，眼底满是痛苦与哀求，声音破碎不堪。

顾砚辞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指尖微微颤。他知道破解之术会疼，却没料到这妖皮与皮肉粘连得如此之深，疼痛会这般剧烈。他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却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再忍忍，慕狸，再忍忍！”顾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快拿起第二张符纸，贴在李慕狸的脸颊一侧，“妖皮已经松动，不能停，一旦中断，不仅前功尽弃，还会伤及你的本源！”

符纸贴上的瞬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李慕狸感觉那把“小刀”像是被注入了力量，剥离的度加快，牵扯着深层的皮肉，疼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疼痛。

不行，不能晕过去！她还要换回自己的脸！

李慕狸强撑着一丝清明，可疼痛实在太过难忍，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咬舌自尽，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就在这时，顾砚辞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一块早已备好的软木，迅塞进她的嘴里。“别咬自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满是冷汗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软木挡住了牙齿，却挡不住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李慕狸的身体抖得愈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冷汗滑落，滴落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顾砚辞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他屏住呼吸，眼神专注到了极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符纸的金光正在一点点侵蚀妖皮的力量，将它与李慕狸的皮肉分离开来。可这妖皮是狐仙术法所化，异常顽固，稍有不慎，就会连同李慕狸的原生皮肤一起剥离，留下永久的疤痕。

他没有第二次机会，李慕狸也没有。

顾砚辞的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精准地操控着灵力，引导符纸的力量，小心翼翼地剥离着妖皮。每一次轻微的牵动，都让李慕狸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也让顾砚辞的心脏跟着抽痛。

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哪怕面对雾隐镇的狐妖，哪怕面对裴郎的阴邪术法，他都能从容应对。可此刻，看着李慕狸在痛苦中挣扎，他却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仿佛在刀尖上行走。

“快了，慕狸，真的快了！”顾砚辞低声安抚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再坚持一下，妖皮已经剥离大半，很快你就能恢复原貌了。”

他拿起第三张符纸，贴在李慕狸的另一侧脸颊，灵力全力催动。符纸的金光瞬间暴涨，将李慕狸的整张脸笼罩其中。

“啊——！”李慕狸出一声凄厉的呜咽，身体猛地弓起，疼得几乎要折断。

她能感觉到，那层妖皮正在被彻底挑起，与她的皮肉彻底分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达到了顶峰，仿佛整个人都被生生撕裂。她的意识彻底陷入混沌，只剩下本能的痛苦反应，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顾砚辞的眼神愈坚定，指尖的灵力丝毫不敢松懈。他能看到，一层薄薄的、泛着妖异红光的皮膜，正从李慕狸的脸上缓缓升起，与她的原生皮肤彻底剥离。那皮膜上还沾着些许血丝，正是林微婉的面容轮廓，此刻显得格外诡异。

“成了！”顾砚辞心中一喜，连忙掐诀，指尖灵力化作一道金光，将那层妖皮包裹起来，瞬间封印进早已准备好的桃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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