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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双线并行墨尘的抉择（第1页）

山风穿过林间，带走了最后一丝血腥与硝烟气息，只余下渡边鬼藏逐渐冰冷的尸身，和乱石区满地狼藉的陷阱残骸，默默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而惨烈的搏杀。

墨尘的身形并未在古松上多做停留。在确认二狗带着伤与战利品成功撤离，且短期内没有其他威胁靠近后，他便如同融入夕阳光晕中的一缕微尘，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悬停于极高处云层之上的天刑号。

舰桥内的光线依旧保持着适应性的暗蓝，主屏幕上切换回了对下方山林、山神庙以及更远处克莱门特逃离方向的实时监控画面。钱满仓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数个并行的分析阵列，将方才观测到的所有细节——能量波动、战斗过程、环境变化、乃至二狗与渡边鬼藏的每一个微表情和灵力运转轨迹——转化为海量的数据流，输入复杂的推演模型。

鬼煞真人（现在的）已经离开了水镜前，正抱着胳膊在舰桥里来回踱步，脸上表情时而得意（“老子当年真他娘猛！”），时而心疼（“那刀伤得不轻啊，毒也挺麻烦……”），时而咬牙切齿（“便宜那倭寇孙子了，死得太痛快！”）。

赵乾肃立在一旁，目光沉静地扫过各个监控画面，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突状况。

墨尘的回归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他只是静静地走到主控台前，目光落在钱满仓面前那块显示着不断跳动数据与概率曲线的光幕上。

“情况汇总。”墨尘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钱满仓立刻转身，推了推眼镜，语飞快但清晰：“主上，观测阶段结束，事件节点‘次接触与交易’已记录。衍生事件‘二狗伏杀渡边鬼藏’已完成，扰动已产生。目前关键变量如下：”

“变量a（克莱门特）：状态，惊惶逃离，正向其位于七十里外一处隐蔽山洞的临时据点移动。情绪分析显示，恐惧占主导，对‘东方山神’与‘合作者渡边’均产生高度怀疑与不信任。其携带资源：剩余盘缠极少，关键实验笔记与部分圣物已遗失于山神庙（被二狗取走）。威胁等级：极低，短期内无主动行动意愿与能力。”

“变量b（二狗）：状态，负伤（左肩刀伤，秽土阴毒侵入），中毒（程度中等，已使用疑似解药及疗伤丹，效果待观察），正沿隐蔽路线向东北方向其熟悉的某个安全点撤离。收获：渡边鬼藏全部随身物品，包括关键证物‘初萃灵液’样本、更多阴煞石、秽土忍术与情报册、特殊苦无等。其行为模式预测：优先疗伤驱毒，消化战利品，并极有可能在伤势稍缓后，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更肥目标’克莱门特。”

“历史锚定点扰动评估：”钱满仓切换光幕，显示出一幅复杂的时间流与因果线模拟图，“渡边鬼藏死亡，直接导致‘次勾结’的一方关键执行者消失，其背后的秽土潜伏网络与此节点的联系被强行切断。克莱门特陷入孤立与猜疑，短期内无法建立新的可靠联系。该历史节点原定的‘初步合作框架建立并尝试第一次联合行动（黑风坳）’的展路径，已被实质性阻断，概率从原历史线的骤降至不足。”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时间线自我修正力正在运作。模型显示，若我方不进行进一步干预，大约有的概率，秽土方面会在三个月内派出新的联络员尝试接触克莱门特或调查渡边死因；另有的概率，克莱门特会在绝望或贪婪驱使下，尝试以其他方式获取资源或力量，可能产生新的、难以预测的变数。”

鬼煞真人停下脚步，凑过来看了看光幕上那些弯弯绕绕的线和数字，皱眉道：“也就是说，咱们忙活半天，只是暂时打断了他们勾搭，没完全铲除祸根？还可能引出别的麻烦？”

“可以这么理解。”钱满仓点头，“历史具有惯性，尤其这种被‘永恒盟约神殿’标记并试图‘加固’的节点。单纯的物理清除关键人物，往往只能延缓，而非根除。理事会可能准备了备用方案，或者历史会以其他形式‘补偿’出类似的勾结机会。”

赵乾沉声道：“那么，我们需要进一步行动，确保此次‘阻断’效果最大化，并尽可能消除后续隐患。”

“这正是我们需要讨论的。”墨尘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目前，我们面临几个选择。”

他抬手，虚空中浮现出三个光点，分别代表三种策略：

“第一，强力抹除。”墨尘指向第一个光点，“我亲自出手，或派遣精锐小队，即刻追踪并抹杀克莱门特，同时彻底净化山神庙及周边所有相关能量痕迹，甚至对可能前来调查的秽土后续人员也进行预防性清除。优点：干净利落，斩草除根，短期内此节点彻底‘安静’。缺点：扰动过大，我方的直接介入痕迹难以完全掩盖，极易引时序理事会的警觉和强力反弹，可能暴露我们‘逆流者’的身份和位置。且过度暴力干预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因果反弹’，比如催生出更隐蔽、更危险的勾结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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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煞真人咂咂嘴：“痛快是痛快，但听起来后患不少。那帮银袍老鼠鼻子灵得很。”

“第二，顺其自然。”墨尘指向第二个光点，“我们不再进行任何直接干预，仅作为观察者，任由历史自行展。依靠二狗此次行动造成的既定影响（渡边死，克莱门特疑），以及时间线的自我调整，来看最终结果。优点：我方零风险，零暴露。缺点：结果不可控，存在较高概率（如钱满仓所分析）让勾结以其他形式死灰复燃，我们此行的目的可能大打折扣。而且，二狗的命运也将完全听天由命，其伤势和所得战利品可能带来福祸难料的变化。”

钱满仓推了推眼镜：“从纯粹的风险规避和观测者伦理角度，这是最‘安全’的选择。但不符合我们主动出击、消除隐患的战略目标。”

“第三，微调引导。”墨尘指向第三个，也是最中间的光点，“我们不直接出手抹杀或改变重大事件，而是进行极其有限、高度隐蔽的‘侧面影响’。核心思路是：利用二狗这个已经介入、且行为逻辑符合当时时代背景的‘历史偶然变量’，为他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一些‘恰到好处’的便利或‘灵感’，通过他的手，以符合‘历史偶然性’的方式，进一步破坏克莱门特的信心、资源或行动能力，并埋下长期猜疑与失败的种子，同时尽可能保护二狗这个‘工具’不会过早夭折。”

他详细阐述道：“例如，我们可以让克莱门特‘偶然’丢失他藏匿的最后一点财物或关键笔记；可以让他在试图向西方据点传递消息时‘意外’受阻或产生误解；甚至可以在二狗试图对克莱门特做点什么时，为他提供一个更逼真的‘装神弄鬼’方案，或者帮他更好地掩盖痕迹、栽赃嫁祸。所有这些干预，都必须极其微弱，看起来像是纯粹的运气不好、巧合、或者二狗个人能力的常挥。”

鬼煞真人眼睛亮了：“这个好！借刀杀人，还不脏自己的手！关键是，怎么搞？咱们又不能直接下去跟那小子说‘嘿，我是未来的你徒弟，我来帮你坑人’？”

墨尘嘴角微扬：“我们确实不能直接沟通。但我们可以通过间接方式施加影响。师父，您还记得尊魂幡里，有几个生前擅长幻术、迷魂、乃至制造‘巧合’与‘灵机一动’的特殊魂体吗？比如那个‘千面幻狐’的残魂，还有那个号称‘运道衰神’的倒霉书生魂？”

鬼煞真人一愣，随即恍然，拍手道：“对啊！幡里啥人才都有！让这些家伙去干这活，专业对口！隔着老远，用魂念悄悄影响一下那个传教士的梦境或者感知，或者给二狗那小子托个‘模糊的梦’，让他‘灵光一闪’……只要控制好力度，不直接改变记忆或强行操控行为，确实很难被察觉！尤其是对克莱门特那种心神不宁、又对东方神秘力量半信半疑的家伙，效果可能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