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露,云巅之苑西侧的花园一角已经热闹起来。
这是一片经过特殊规划的魔药田,土壤呈现出淡淡的银灰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魔法粉尘。
田里种植的不是普通花卉,而是形态各异的魔法植物——有叶片边缘闪烁着微光的月影草、茎秆透明如水晶的冰晶藤、还有几株矮小的、在清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星光灌木。
在这片田地的中央,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和一只乌鸦正在“辛勤劳作”。
准确地说,是乌鸦形态的莱斯正用他那双小爪子卖力地刨着土,而墨影则蹲在一旁的石栏上,异色的瞳孔平静地看着,偶尔用尾巴尖轻轻拍打地面,像是在监工。
“这边要松一松土,母亲说过,星光灌木的根系很娇气,土壤太硬会影响它们吸收月华能量”
莱斯一边用爪子小心地拨开表层的魔法粉尘,一边奶声奶气地对墨影说着话。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亮,虽然身体只是一只乌鸦的大小,但动作却出奇地灵活专业。
“你知道吗墨影弟弟,以前在母亲的巫师塔里,我也经常帮她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他停下来,歪着小脑袋,陷入了回忆。晨风轻轻吹过他乌黑的羽毛,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某个遥远的午后。
“那时候塔后面有一大片药园,比这个大得多。有会唱歌的月光花,一到满月就开得特别灿烂;有需要用龙息才能催熟的火焰果——当然,不是我的龙息,那时候我还太小,喷出来的火苗只够点蜡烛;还有一片专门培育的星辉苔藓,母亲说那是制作高级预言药水的重要材料”
他越说越兴奋,扑腾着小翅膀在田埂上跳来跳去:“我最喜欢的是帮母亲收集晨露。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拿着特制的水晶瓶,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去接那些沾着星光的露珠。母亲说,黎明前收集的露水蕴含着夜晚最后一丝魔力,效果最好。”
莱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孩童般的骄傲和怀念:“有一次我为了收集最纯净的露水,爬到了塔顶最高的那株星光藤上,结果脚下一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墨影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才得意地继续说下去:“当然是安全落地啦!我可是龙!虽然那时候还不会飞,但爬高上低什么的,从来都难不倒我。就是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母亲晾晒的一筐干草药,被她罚去抄了三天魔法植物图鉴”
墨影听着,尾巴尖轻轻摇了摇,出一声轻微的“喵呜”,像是在说“活该”。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莱斯不服气地跺了跺爪子,“我后来不是将功补过了嘛!我花了一整个星期,重新帮母亲把那些草药分类晾晒好,还额外多采了三大筐新鲜的月影草。母亲最后不仅原谅我了,还奖励了我一块她自己炼制的蜂蜜糖——”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块糖我舍不得吃,藏在枕头底下,结果被塔里那只贪嘴的魔法松鼠偷走了。我追了它整整三层楼,最后还是没追上。”
晨光渐渐明亮起来,魔药田里的植物在阳光下舒展开叶片,散出淡淡的魔力波动。莱斯安静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想想,真的好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啊。虽然母亲总是很忙,要研究魔法、要教导学徒、还要处理领地的事务,但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我——检查我的功课、带我认识新的魔法植物、晚上在壁炉边给我讲古老龙族的故事”
他转头看向主别墅的方向,声音变得更轻了:“现在虽然也很好,母亲还是母亲,但总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这个世界太亮了,太吵了,到处都是会跑的钢铁盒子,还有那些会光的板子”他显然指的是汽车和电子屏幕。
墨影从石栏上轻盈地跳下来,走到莱斯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翅膀。这个动作简单却充满理解——作为同样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魔法生物,墨影或许最能体会莱斯那种微妙的疏离感。
“不过没关系!”
莱斯突然又振作起来,挺起小胸脯,“只要母亲在,哪里都是家。而且现在还有父亲——虽然父亲有时候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还有墨影弟弟你,还有夏沫阿姨、莉娅阿姨、艾尔维斯叔叔、唐琛叔叔”
他掰着爪子数了一圈,最后开心地总结:“这么多人陪着母亲,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孤独了。在中世纪的时候,母亲虽然是最强的大女巫,但真正能理解她的人很少。那些人类贵族要么怕她,要么想利用她只有塔里那些魔法生物和几个真心的学徒,才会用平等的眼光看她。”
莱斯说着,重新开始认真地松土:“所以我要好好照顾这片魔药田。这是母亲在这个世界重新建立起来的魔法角落,我要让它长得和巫师塔后面那片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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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轻轻“喵”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优雅地转身,开始用爪子帮忙清理田边的杂草。一鸟一猫在晨光中默契地配合着,画面和谐得令人莞尔。
主卧室内,厉冥渊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被褥还残留着体温,但人已经不在。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深色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早晨七点一刻。
浴室里传来水声,很快,林星晚擦着湿漉漉的头走出来。她已经穿戴整齐——一套简洁的米白色针织衫搭配深色长裤,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开衫。海藻般的长被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贴在额前,衬得她未施粉黛的脸更加清透白皙。
“醒了?”她走到床边,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今天怎么起得比我晚?这可不像你。”
厉冥渊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刚醒时的低沉沙哑:“昨晚处理文件到三点。你呢?什么时候起的?”
“六点半。”林星晚在他身边坐下,“和夏沫她们约好了,上午先去一趟研究所,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一下。虽然我们要去北极,但‘星夜之谜’和几个在研项目不能停。”
她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便签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今天要处理的事项清单。研究所那边有几个关键实验到了数据收集阶段,我得把权限下放给几个负责人,再设置好远程监控的魔法通道”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夏沫清亮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晚晚——你好了没啊?赶紧的!早饭都快凉了!吃完我们还得去商场呢,说好了今天要买装备的!”
林星晚无奈地笑了笑,扬声回应:“来了来了!催命呢你!”
她转头对厉冥渊说:“夏沫非要拉着我和莉娅去商场,说去北极不能穿得太随意,得买专业的防寒装备。虽然我觉得魔法保暖可能更管用但她坚持要‘仪式感’。”
厉冥渊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去吧。注意安全,带好保镖。唐琛和艾尔维斯一会会过来,我们一起去公司。有些交接工作今天必须完成。”
“知道啦。”林星晚又亲了他一下,然后起身,“晚上我会早点回来。明天就要出了,今晚得最后检查一遍行李清单。”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叮嘱:“你记得吃早餐。云姨准备了养胃的小米粥,你昨晚睡那么晚,早上要吃点温和的。”
厉冥渊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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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长长的胡桃木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金黄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水晶蒸饺晶莹剔透,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和太阳蛋、新鲜烤制的牛角面包、各色水果沙拉和鲜榨果汁。
夏沫正一手拿着牛角面包,一手刷着手机,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她今天穿了一件亮黄色的毛衣,搭配白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