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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海眼异动(第1页)

咸腥的海风卷着暴雨砸在渔船上,陈观棋死死攥着船舷,指节被冰冷的木板硌得白。水下传来沉闷的“咕嘟”声,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吐泡泡,每响一声,渔船就剧烈地晃动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拖进漆黑的海底。

“不能再往前了!”老渔民突然瘫坐在甲板上,手里的渔网散落一地,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海面下那片旋转的黑影,“那是海眼!三天前吞了三艘渔船,连块木板都没吐出来!”他的声音颤,指着黑影边缘漂浮的破布,“你看那布!是‘福顺号’的船帆,昨天还好好的……”

陈观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破布上绣着的鱼纹已被墨色海水染成黑紫,边缘处隐约有银色的光点闪烁——是星核特有的气息。他猛地想起玄枢阁信上的话:“水汽成煞,与地脉涌泉相连”,看来这海眼不是自然形成的,是地脉深处的封印松动,星核气息外泄引的异状。

“罗烟,借你的金蚕蛊一用。”陈观棋解下腰间的桃木剑,剑穗上的铜钱在暴雨中泛着微光。金蚕蛊从罗烟袖中窜出,在他掌心盘旋一周,突然对着海眼的方向出尖锐的嘶鸣,蛊虫的触须剧烈颤抖,像是感应到了极凶的东西。

“它说下面有‘活物’。”罗烟的脸色在闪电的白光中显得格外苍白,她将账本垫在船头,快翻到记录南海异闻的那页,“我娘的日记提过,海眼是地脉的‘泄洪口’,三百年前水枢支叛门后,这里就开始吞船,说是有‘水煞王’在守着什么东西。”

陆九思突然拽住陈观棋的胳膊,龙元佩在他掌心亮得惊人,玉佩的柔光穿透雨幕,在海面上映出片模糊的影像:无数艘沉船斜插在海底的淤泥里,船身覆盖着厚厚的海藻,其中一艘最大的沉船残骸上,隐约能看见个熟悉的徽记——是天机门的莲花纹,只是花瓣被扭曲成了狰狞的爪状。

“是水枢支的船!”陆九思的声音带着惊颤,“我爹娘的笔记说,水枢支的船徽会随掌舵人的心境变化,变成这样……说明当年叛门时,他们已经被煞气侵蚀了!”

话音未落,海眼突然掀起巨浪,渔船被抛得老高,陈观棋下意识将陆九思按在甲板上,自己却被浪头拍中,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冰冷的海水灌进领口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吸力——与当年在星眼井遭遇的星魂拉扯感如出一辙,只是这股力量更庞大,带着海水特有的粘稠。

“必须下去看看。”陈观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桃木剑别在后背,又把罗烟递来的防水袋系在腰间,里面装着艾草和陆九思画的简易避水符,“鹤龄,你在船上接应,用飞剑在海面布警戒阵;九思,你的玉佩能定位沉船,我下去后保持灵力共鸣;罗烟……”

“少废话。”罗烟将金蚕蛊塞进他的衣襟,蛊虫立刻钻进衣领,贴在他心口处,“这小东西能在水里换气,还能预警煞气,敢弄丢它,我让你赔十只!”她嘴上说得凶狠,眼眶却红了,偷偷往他防水袋里塞了个油纸包,“是南海的海盐,遇水会烫,冷了就捏一把。”

陈观棋笑了笑,翻身跃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他却没感觉到窒息——金蚕蛊在他心口轻轻蠕动,吐出的气泡顺着喉咙往上冒,带着股奇异的腥甜。桃木剑穗上的铜钱突然亮起,在前方照出条微光通道,通道两侧的海水里,漂浮着无数惨白的手骨,指节都朝着海眼的方向弯曲,像是在指引。

越往下潜,水压越大,耳膜传来阵阵刺痛。陈观棋运转灵力护住周身,突然注意到周围的海水里,漂浮着许多细小的银色光点——正是星核的气息,它们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汇入海眼中央那片旋转的黑影。

龙元佩的光芒突然从上方传来,陆九思在水面用玉佩为他指引方向。陈观棋顺着光芒望去,只见海眼边缘的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仔细一看,竟是天机门的镇煞咒!只是这些咒文大多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最后几行还能辨认:“水枢叛,地脉断,海眼开,星核散……”

“果然和星核有关。”陈观棋心中一紧,加快度向海眼中心潜去。就在这时,金蚕蛊突然在他心口剧烈挣扎,蛊虫的触须指向他左下方——那里的海水突然变得漆黑,隐约有艘沉船的轮廓在黑影中晃动,船帆上的爪状莲花纹,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是陆九思看到的那艘水枢支沉船!

陈观棋握紧桃木剑,刚想靠近,沉船的甲板上突然“啪嗒”一声,落下个东西。借着铜钱的微光看清那东西的瞬间,他的血液几乎冻结——那是只穿着水枢支服饰的手臂,手腕上戴着半块莲花令,五指却在海水中缓缓蜷缩,像是在招手!

更可怕的是,那手臂的断口处,没有流血,只有漆黑的黏液在不断涌出,融入海水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水虫,朝着陈观棋的方向游来!

“是水煞傀儡!”陈观棋立刻屏住呼吸,想起罗烟娘日记里的描述,“水枢支用禁术将活人炼化成傀儡,以地脉煞气为食,遇血则狂!”他不敢怠慢,立刻从防水袋里抓出一把海盐,猛地撒向那些水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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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遇水瞬间炸开白雾,水虫在雾中出凄厉的尖啸,纷纷化作黑烟消散。陈观棋趁机游到沉船旁,现甲板上散落着许多骸骨,每具骸骨的胸腔里,都嵌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与蚀骨滩的尸煞核心一模一样!

“这些傀儡是被尸煞核心控制的。”陈观棋的心脏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南海的海眼异动,根本不是孤立事件,是有人在故意破坏地脉封印,想让星核的力量彻底失控!

就在这时,海眼中心的黑影突然加旋转,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陈观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往黑影里拖。他死死抓住沉船的栏杆,桃木剑穗上的铜钱突然出急促的响声,在海水中投射出地脉先生的虚影——老人对着他连连摆手,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别靠近海眼”。

可已经晚了。

黑影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湿漉漉的手,它们抓住陈观棋的脚踝,用力往黑影里拽。他低头一看,那些手的手腕上,都戴着半块莲花令,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水枢支令牌!

金蚕蛊在他心口出绝望的嘶鸣,陈观棋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他即将被拖进黑影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黑影中心,似乎有个巨大的青铜锁链,正随着海眼的旋转,一点点松动……

那锁链的样式,与锁住地脉先生的青铜锁魂链,一模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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