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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第2页）

柳凌洲把衣服随手放到旁边的沙发上，转头在表盘里挑了个低调的款式，不情不愿地说：“估计晚上有饭局，还不一定，总感觉是给我姐相亲的，要真是相亲那我就可以早点回来了。”

方天注意力被转移，好奇道：“你们也会相亲啊？”

柳凌洲听出他话里的“你们”问的其实是有钱人群体，说：“嗯，相得还挺普遍的，到这个程度，婚姻本身就是一种工具，已经和感情无关了，是资源交换的合约。”

他挑了双白鞋和墨镜，继续道：“当然也不全是这样，不全是没感情的，但大多数会有意无意地走上这种模式。”

“所以有些婚姻关系时间一长，只要表面过得去，私下里出去找爱情当娱乐当消遣还是挺常见的。”

方天沉默，抱着手臂看他做准备工作。

柳凌洲察觉到氛围里的静默，回头看过去，对上一双分辨不出情绪的眼睛。

“我怎麽突然感觉後背有点凉呢？”他笑着走过去，毫无距离感地抱住人，问：“不会怀疑我呢吧？”

方天轻笑，摸摸他的唇，说：“那倒没有，你喜欢我不是假的，也不是消遣，我知道。”

“我只是……”唇肉柔软，手感令人上瘾，他出神地揉着，“不知道你的喜欢可以坚持多久。”

柳凌洲心里颤了颤，总觉得这个话题非常危险，却又忍不住问他：“後悔了？”

方天勾唇，“换成别人，我会後悔，但是你……”

突然没了下文，柳凌洲追问：“我怎麽？”

“你太好了，好得我偶尔甚至会有点恍惚，我察觉不到一丁点恶劣的意思，你对我表现出的坚定和投入也很真实。”方天手指移动，抚上他的脖颈，动脉在拇指下清晰跳动，“如果连你都是虚僞的，连你给我的感觉和体验都是刻意的，那我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谈恋爱，可能更需要去重塑一下三观。”

方天看见柳凌洲眼里细微的惊慌慢慢隐去，笑着说：“所以我的意思是，在这份喜欢的存续期里，我肯定不会吃亏，毕竟愉快远大于痛苦，我自己的感受我自己清楚，所以我愿意陷进来。”

“哪怕你的喜欢有一天会消失，我也不想为了以後的结局错过你，什麽时候你真淡了，就即时告诉我。”方天亲昵地啄吻了一下柳凌洲的唇，哑声说：“我比你想的还要喜欢你，只要你别耍我，咱们俩怎麽都行。”

柳凌洲猛地将人抱紧，手臂力道之大让方天一个常年健身的人都禁不住蹙眉，他反手抓住腰上的手腕。

柳凌洲收到示意，松开力道，人却仍埋在方天的颈窝里。

不多时，他的脖子便湿了。

方天愣了愣，好笑地摸上他的脑袋，“干嘛？”

柳凌洲不出声，湿漉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方天这才有点慌了，把人撑起来想看看，柳凌洲偏头不给看，被掰着下颌回正过来。

桃花眼红彤彤的，长密的睫毛挂着水珠，眨了下眼便扑簌着掉下去，眼泪从眼底中间一滴滴滑落，在脸颊两侧流下泪痕，最终汇聚在下巴上。

可怜得很。

方天被他哭得心软，刮掉将落不落的泪水，“我也没说什麽吧？你怎麽反应这麽大？”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不痛不痒，却不知对柳凌洲而言，眼前的人敢爱敢恨到就像一个不顾一切的飞蛾，即便被人伤害过丶玩弄过，依然在下一段关系来临时选择尝试。

他说着享受当下，实则已经抱有最坏的打算，并做好不会责怪任何人的准备。

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可在经历过失败後仍愿意付出全部感情，首先排除他是傻子，那麽答案就只有一个——如同方天说的，他比想象的还要喜欢自己。

他不是没有需求不会索取，他只是在潜意识里悲观地丶被动地享受这段关系。

“我……”他音色带着抖，小幅度喘口气，认真地望着方天的眼睛，说：“我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在你这天然没有什麽信任值，我知道，但我认知上接受了，不代表行为上会加入，家里人那一关已经过了，剩下那些所谓社会的丶外界的压力，我有信心可以跨过去。”

柳凌洲说话夹杂着不甚明显的哭腔，郑重道：“我会一点点证明给你看，我的喜欢没那麽单薄。”

他抿抿嘴，笑了下，插科打诨的老毛病犯了，加重语气说：“咱俩走着瞧。”

方天眼底微微发酸，被他这话逗得颤动着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把人按进怀里，拍着後背轻哄：“行，走着瞧就走着瞧。不哭了，怪可怜的。”

“哭得不好看吗？”柳凌洲趴进他的肩头，臭屁地说：“我姐总说我一哭就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我。”

胸腔荡起笑声，方天认可道：“确实，你那眼泪跟水晶珠似的，睫毛上居然也能挂两滴，哭得挺有水平。”

柳凌洲笑了笑，手臂再次施力搂住对方。

方天拍着哄着，突然问：“几点出门？”

他如实回答：“九点半。”

方天拽过柳凌洲的手腕看了眼表，现在才七点半，快点的话，似乎来得及。

“怎麽了？”柳凌洲问道。

方天擡起他的头，亲了一口，“干点坏事。”

他平时瞧着予取予求的，但到底是男人，对伴侣的渴望同样蕴含着原始的冲动，如果没有机会让他乐在其中，他不介意主动索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