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纸片,用手电筒照亮。上面是周晓雨的字迹:
“默,你找到我了。下一步:明天上午十点,去周末市场的二手书店,找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年版。书中有你需要的信息。
“注意安全。他们离我很近,但还没有找到我。我换了住处,暂时安全。
“希望很快能见到你。晓雨。”
林默将纸片小心地放进口袋,准备离开。但就在他转身时,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
“你在那里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用泰语问道。
林默举起手,用英语说:“对不起,我是游客,迷路了。”
拿手电筒的是寺庙的保安,一个中年男人,表情严肃。他用不熟练的英语说:“寺庙晚上关闭,你非法闯入。”
“真的很抱歉,我马上离开。”林默说着,试图从保安身边走过。
但保安拦住了他:“等等,你拿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林默的口袋上,纸片的边缘露了出来。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保安检查那张纸片,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暴露周晓雨的线索。他快思考对策,突然指着保安身后喊道:“那是什么?”
保安本能地回头,林默抓住机会,推开他,向围墙跑去。身后传来保安的叫喊声,但他已经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他跑了好几条街,直到确认没有人追赶,才停下来喘气。这次经历让他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不仅被新洲化工的人跟踪,还差点被保安抓住。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没有后援,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是致命的。
林默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给陈志远了条加密信息:“已到清迈,找到第一个线索。被跟踪,需要安全住处。”
几分钟后,陈志远回复:“去这个地方,用这个密码。保持警惕,明天联系。”
林默按照陈志远给的地址,找到了古城外的一家小旅馆。旅馆看起来不起眼,但安全性很好,入口需要密码。他办理了入住,进入房间后立刻锁上门,拉上窗帘,然后瘫坐在床上。
这一天生了太多事情。他跨越了国界,找到了周晓雨的线索,被跟踪,还差点被捕。现在他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执行着一个危险的任务,而目标人物——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依然遥不可及。
林默从口袋里掏出周晓雨的纸片,又读了一遍。她的字迹依然那么熟悉,让他想起她写便条提醒他买牛奶的日子,那些平凡而珍贵的日常。现在,那些日常已经变成了加密的线索和危险的追逐。
他拿出手机,看着屏保上两人的合影。那是三年前的照片,他们在一个公园里,周晓雨笑得很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当时的他不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张合影,也不知道这张笑脸背后隐藏着那么多秘密和危险。
“你到底在哪里,晓雨?”林默轻声问。
窗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远处寺庙的钟声悠扬响起。清迈的夜晚依然宁静美丽,但林默知道,在这宁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涌动。新洲化工的人在找他,也在找周晓雨。而他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她,拿到证据,然后安全离开。
明天上午十点,周末市场的二手书店。林默设好闹钟,然后躺在床上,试图入睡。但思绪纷乱,让他难以入眠。他想起陈志远的警告,想起王建国编辑的话,想起那两个跟踪他的男人。
他还想起了周晓雨信中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陈记者。”
为什么周晓雨会这么说?如果陈志远不可信,那么他给林默的住处是否安全?这个旅馆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林默突然坐起来,警惕地环顾房间。一切看起来正常,但周晓雨的警告在他脑海中回响。他决定不在这里过夜,至少不完全放松警惕。
他把背包收拾好,将重要物品随身携带,然后关掉灯,坐在门后的椅子上。他打算这样保持警觉,直到天亮。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但林默知道,他必须保持清醒。
在这寂静的夜晚,清迈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林默,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他要找到周晓雨,揭开真相,然后,也许,他们还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但那一切的前提是,他们都能活着走出这场迷雾。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林默在椅子上醒来,脖颈僵硬,浑身酸痛。他看了一眼手机:早上七点。距离与周晓雨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一夜浅眠,但至少安全度过了。林默活动了一下筋骨,检查了房间和走廊,确认没有异常后,才下楼退房。前台是个睡眼惺忪的年轻女孩,接过房卡时几乎没抬眼看林默。
清迈的早晨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僧侣们托钵走过街头,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布施;摩托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小贩们开始准备摊位。林默在街边小摊买了份芒果糯米饭,坐在塑料椅上慢慢吃着,同时观察周围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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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更换装扮,减少被认出的可能。吃完早餐后,他走进一家廉价服装店,买了顶棒球帽和一副普通眼镜,又换了件不同颜色的t恤。站在镜子前,他甚至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疲惫、紧张,与照片上那个悠闲的自由撰稿人判若两人。
上午九点半,林默来到周末市场附近。虽然名为“周末市场”,但平时也有不少摊位开放,只是规模较小。二手书店位于市场深处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里,门口堆满了旧书和杂志,招牌上的英文已经褪色:“旧时光书店”。
林默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对面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位置,点了一杯冰咖啡。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书店的入口和周围环境。他需要确认没有人在监视那里。
咖啡店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几个西方游客正在讨论旅行计划。一切看起来平静正常。但林默注意到,书店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看报纸。他的姿势看起来很自然,但已经坐了至少二十分钟,报纸却几乎没有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