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之后,婚礼也随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了。
出乎韩温婷意料的是,对这场即将暴露在更多目光下的仪式,傅远山表现出了乎寻常的配合,甚至隐隐的期待。
他没对婚礼形式提出任何异议,全权交给韩温婷和她父母决定,只是在试婚纱时,他坚持要陪同。
当韩温婷穿着那身量身定制的、缀满细碎水晶的洁白主纱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等在外面的傅远山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她身上,一眨不眨。
那双总是带着些许阴郁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虔诚的爱慕。
阳光透过婚纱店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光芒流转,美得不似凡人。
“好看吗?”韩温婷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漾开优美的弧度,笑着问他。
傅远山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而低沉:“……好看。”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仿佛怕碰碎了眼前的幻梦,轻轻握住了她戴着戒指和白色蕾丝手套的手。他的指尖有些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像……天使。”他低声补充了一句,耳根悄悄泛红。
韩温婷看着他这副痴迷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甜得冒泡。
哎呀,她“老婆”连夸人都这么笨拙又真诚,好乖。
婚礼前夜,按照习俗,两人暂时分开,各自回家。
韩温婷被闺蜜们围着进行最后的“单身派对”,而傅远山则一个人待在即将成为他们新房的家里。
没有韩温婷的房子,显得空旷又寂静。那种熟悉的、分离带来的不安感再次悄然漫上心头。
傅远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上的工页圈,又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他走到琴房,拿起小提琴。
明天婚礼上,他准备了一独奏曲,是送给韩温婷的礼物。一他偷偷创作、练习了许久,连经纪人和林哲哲都未曾听过的曲子。
他闭上眼睛,琴弓搭上琴弦。
这一次,琴声里没有了往日的挣扎、阴郁和不安,而是一种无比纯净、温柔而浩瀚的情感。
像是晨光穿透森林的薄雾,像是溪流汇入宁静的深海,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承诺、依赖和深沉如海的爱意。
他在用音乐,预习明天的告白。
婚礼当天,天气晴好。
仪式在一处绿草如茵的户外庄园举行。韩温婷父母眼眶湿润的看着女儿。
傅远山那边来的亲戚不多,但他曾经的导师和几位重要的合作者都来了,包括那位陈老,似乎是想亲眼看看这个他曾经评价“需要磨炼心性”的学生的幸福时刻。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韩温婷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花拱门下那个等待着她的身影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傅远山穿着剪裁完美的白色礼服,身姿挺拔。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越人群,牢牢地锁定了他的新娘。
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童话里走出的王子,脖颈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黑色皮革工页圈,为他增添了一抹独属于现实和韩温婷的、隐秘不羁的色彩。
他的眼神很静很深,里面翻涌着旁人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
有期待,有紧张,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