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双手撑在榻沿,将他困在她与软榻之间。
“延卿,”她盯着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记住,是本宫允许你留在这里的。”
她的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落在他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上。
“在本宫的地盘,在本宫的榻上,”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什么都不能做。”
“包括……放肆。”
天色已大亮。
燕昭阳这时换好朝服,准备入宫。她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的延卿。
“你今日不必入宫了。”她语气不容置疑,“在本宫这里养着。”
延卿抬头,嘴唇动了动:“殿下,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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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燕昭阳打断他,“你的伤需要静养。东厂那边,让你信得过的人暂时打理。”
她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至于吏部侍郎王崇明……”。
延卿的心提了起来。
“本宫会处理。”她说完,推门而出。
延卿望着她离去的挺拔背影,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他不想成为她的拖累,更不愿她因自己卷入朝堂纷争。
可心底深处,又因为她这句“本宫会处理”而泛起隐秘的、不该有的悸动。
皇宫,金銮殿。
今日朝会的气氛有些微妙。
几名御史出列,弹劾九千岁延卿“恃宠而骄”、“行事酷烈”、“有违圣人之道”,话里话外,暗示他权柄过重,需加以约束。
龙椅上的燕凌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时,一直沉默的燕昭阳忽然向前一步。
“几位御史,”她声音清朗,带着战场磨砺出的金石之音,“弹劾延卿,可有实证?”
为的御史躬身道:“殿下,东厂行事,动辄抄家灭族,朝野皆知,何须实证?此等酷吏,留在陛下身边,恐非社稷之福!”
“社稷之福?”燕昭阳轻笑一声,目光扫过那几名御史,最后落在一直垂不语的吏部侍郎王崇明身上。“本宫在边关十年,深知安定来之不易。东厂清查贪腐,惩治奸佞,手段或许激烈,但目的,是为了稳固朝纲,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倒是本宫听闻,近日京城颇不太平,竟有宵小之辈,胆敢当街行刺朝廷重臣。此事,不知几位御史可知晓?又或者,该问问王侍郎?”
王崇明身体几不可查一颤,连忙出列:“殿下明鉴!臣、臣对此事一无所知。”
“是么?”燕昭阳目光如刀,“那王侍郎府上的管事,与三日前宫中服毒自尽的内侍,又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王崇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殿下!绝无此事,定是有人诬陷!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燕凌峰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王爱卿,此事,朕会派人详查。若与你无关,朕自会还你清白。”
他看向燕昭阳,语气缓和:“皇姐,此事朕已知晓,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燕昭阳拱手:“陛下圣明。”
她不再多言,退回班列。她知道,今日这番话,足以在朝堂掀起波澜,也让那些暗中窥伺的人明白,动延卿,就是动她燕昭阳。
退朝后,燕昭阳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了京郊大营巡视。
她心腹的副将跟在她身边,低声道:“将军,今早收到消息,昨夜刺杀九千岁的那伙人,其中一个活口在东厂大牢里死了。”
燕昭阳脚步一顿,眼神骤冷:“怎么死的?”
“说是……伤重不治。”
“哼,”燕昭阳冷笑,“灭口倒是快。”
副将担忧道:“将军,您今日在朝堂上为那九千岁说话,只怕会引来更多非议。他毕竟是……”。
“是什么?”燕昭阳看向他,“宦官?权阉?”
副将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