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绷带被解开,那道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撕裂,边缘有些外翻,看起来比之前更严重。
燕昭阳用沾湿的干净布巾,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战场上杀伐决断截然不同的细致和耐心。
冰凉的布巾触碰到皮肤,延卿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疼?”她问,手上动作未停。
“……不疼。”延卿的声音闷闷的。
燕昭阳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没再说什么。她擦干净血污,打开白玉瓶,将里面淡青色的药膏仔细涂抹在伤口上。
药膏一阵清凉,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痛感。
然后,她拿起新的干净绷带,开始为他包扎。她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背,将绷带一圈圈缠绕。
两人距离极近,她温热的呼吸偶尔会拂过他的颈侧和锁骨处的皮肤。
延卿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与她接触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偶尔划过他背部肌肤的触感,能感觉到绷带缠绕时轻微的拉扯感,更能感觉到她靠近时带来的、无处不在的压迫与温柔。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即便是最得用的小太监,伺候他更衣上药时,也都是战战兢兢,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只有她。
只有她会如此自然地靠近,如此不容拒绝地介入他的领域。
绷带打好结,燕昭阳稍稍退开,检查了一下包扎是否稳妥。
“好了。”她说,“这几日动作幅度小些,别再扯到。”
延卿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谢殿下。”
燕昭阳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不敢与她对视的模样,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延卿被迫抬起头,撞入她深邃的眼眸中。
“延卿,”她的指尖摩挲着他光滑的下颌,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在你心里,本宫是很可怕的人吗?”
延卿立刻摇头,眼中满是急切:“不,殿下不可怕!”
“那你为何总是这般……”,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小心翼翼?仿佛本宫一靠近,你就会碎掉一样。”
延卿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他该如何告诉她,他不是怕她,他是怕自己藏不住那汹涌的情愫,怕自己玷污了她,怕这偷来的靠近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他的沉默和眼底复杂的情绪,让燕昭阳明白了什么。她松开他的下巴,轻轻拍了拍他未受伤的那边肩膀。
“行了,休息吧。”
她站起身,拿起药瓶和换下来的染血绷带,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延卿,记住,”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在本宫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说完,推门而出。
内室恢复了安静。
延卿独自靠在软榻上,肩头伤口处传来药膏清凉的感觉和绷带包裹的妥帖感。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留下的淡淡冷香。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她指尖摩挲过的下颌。
那里,一片滚烫。
“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唇角难以自抑地,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浅、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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