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易霜寒和叶梧痕紧随其後,跟着叶梧声进入衍辰宫。
衍辰宫很大,很空,用现代的说法就是负责装修的人是个极繁主义者,但住的人是个极简主义。
整个宫室空荡荡,桌椅一概没有,角落倒是有张黄花梨的榻,除此之外能称得上是家具的只有一排书架和两盏宫灯。
正中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上坐了一个人。他的头发竟是雪白的,长发散落一地,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偏偏身上压了件漆黑的外袍,极致的色彩对比,让人见了他第一眼就绝不会忘记。
“来者是客,坐吧。”苍白的青年甚至没有擡头,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棋盘上。
叶梧痕看不懂,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易霜寒略懂一点,能看出棋盘上现在是白子占优。叶梧声也不懂围棋,但他懂法器。他见到棋盘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当初在秘境里掀掉的那盘棋。
一模一样的棋盘,一模一样的棋子,不同的是棋盘上局势颠倒,本是绝境的白子翻身,反击黑子。
见三人还站在原地,青年总算擡起头:“怎麽不坐?”
他擡起头,叶梧声才看到他衣襟上金色的星辰纹样。
监星台三个字瞬间出现在几人脑海。
独特的星辰纹样位置,还能出现在皇宫……除了国师,不作他想。
可为什麽,是在这里?
叶梧声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敢问阁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一愣,他想过对方会问他的身份,想过问他有何图谋,唯独没想过会问他为什麽出现在这里。
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青年想了想,开口:“陛下让我住这的。”
易霜寒声音颤抖:“可你是……国师?”
“嗯。”年轻的国师点头,向易霜寒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而易霜寒满脑子都是“凡间皇室实在是太过分了,怎麽能干出这种事来”的谴责,连看国师的眼神都逐渐奇异。
国师不懂,国师觉得这人多半脑子有点问题。知道他是国师,不尊敬,不害怕,连最起码的惊讶都没有。
叶梧痕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国师:……这帮人怎麽这麽奇怪,一个两个精神都有点不正常。
他的目光转向最後一个正常人。
叶梧声:“敢问国师大人,您知道这座宫殿之前叫什麽吗?”
国师微微皱眉:“不知,这有什麽关系?”
“嗯……”叶梧声斟酌措辞,“在前朝,这座宫殿叫凤栖宫。”
……他再对皇室不了解,单听名字也能猜出这座宫殿的主人应当是何身份。
国师陷入沉默,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棋盘上的一枚白子自己动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枚白子吸引,若是懂行的,就能看出此时黑子已经被逼入绝境,再难翻身。
“成了。”国师的声音很轻,恍若呢喃。
“此阵,终于成了!”国师的眼里忽然泛起泪光,双手紧紧抓住棋盘边缘。
霎时,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漂浮到半空,缓缓拼出一行字:
白子胜,攻守之势将异。
叶梧声心里咯噔一下,攻守之势将异?谁是攻,谁是守?国师,不对,皇帝在跟谁下棋?
“嗒嗒嗒”
有人来了。
“诸位都在啊,来见证朕大业将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