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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第3页）

之後，林霁给几个需要历练的弟子分派了其他任务，自己带着几个灵偶去捕杀恶兽。

林霁到了山上百姓家，很快就发现这些百姓早已死亡，连灵魂都湮灭了。很快，他就看到了孔宗主。

“你都看到了吧，阿霁。”孔宗主亲昵地叫他小名，语气里满是恶意。

“什麽时候……”

“什麽时候？你说我吗？我一直都在啊。”邪修看着林霁的表亲，愈加兴奋。

“我一直在剑中看着你……你的灵魂真漂亮啊……真是难得的补品。”

说完，他还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不像这个老东西……连灵魂的味道都透着一股老气……”邪修盯着林霁的脸，不错过他一丝变化，“这个老东西居然骗我，骗我吃下他的灵魂，用秘法锻造灵魂，把我困在他身体里——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哈！真是可笑。”

林霁冷静的面具终究是破碎了。

林霁是炼器师，这意味着他的战力并不优秀，连云落凡都可以和他打个平手。

邪修可以直接掠夺他的灵魂的，但他偏不。他喜欢看到天才傲骨折碎的模样。

“你可以做一个选择。”邪修手上突然多了一个被打晕的小弟子——不是灵偶，是真的弟子。

“你可以选择自愿奉上你的灵魂，换这个弟子活命。”

“……”

“不选吗？那我要动手了哦~”

“我选……”林霁用剑撑起他的身体。云落凡留的法宝只剩最後一个，这个不是保命的，是用来说遗言的，叫“子不语”，能让人在死後暂时保持活着的样子，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看着像是活着，其实早就死的透透的。林霁看到子不语的时候还笑，笑世上怎麽会有人浪费珍贵的材料做一个这麽没用的东西。没想到在最後关头，这玩意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用我的灵魂换他活着。”临近死亡，林霁忽而释然了，“你先让他走。他晕过去了，不会暴露你的。”

“哦？我占了你师父的身体，你不生气？你师父为你而死，你就随随便便用自己的命换这个小弟子的命？”

“如果我师父知道，他会为我骄傲的。”林霁那麽平静地注视着他，那眼神中甚至还有丝丝怜悯，“起码我从未违背过我的初心。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邪修的表情骤然扭曲，“你凭什麽问心无愧！你师父为你而死，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会去地府向师父谢罪的。”

“你和这个老东西灵魂都湮灭了，还指望在地府里相遇！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那便愿师父在天之灵安息。”

“你……”邪修说不出话了。他没有看到他最想看的画面。

“这麽多年，你借着宗主的身份干了不少事吧。”林霁一一叙述着他几天的发现。阴谋就像一张网，拽住其中一角，就能把整张网拖出来。

“九百年前，天行宗的宗主孔振接触邪法，成为邪修。你利用身份之便，不断制造意外，以天行宗弟子和百姓的灵魂供养己身。为了不被发现端倪，你僞造自己死亡，挑选继任者，再夺取继任者的身体。这样循环了九百年，你越来越强大，而天行宗因为缺少有天赋的弟子，日益衰落。”林霁闭了闭眼，没想到天行宗千年基业，竟是被这一个人祸祸得干净。“直到你想要吞噬我师父的灵魂时，出现了意外。我师父不知何时起发现了你的身份，利用秘法和灵魂将你困在他的身体里，这才让我们这些弟子安稳十几年。”

“而现在，师父要撑不住了，秘法即将失效。”林霁仿佛透过邪修狰狞的眼睛，看见了师父温柔慈祥的目光。

你还在吗……师父……林霁说完，神色有些恍惚。

这麽多年，不是没有人戳破邪修的身份，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忍受住灵魂煎熬之痛，硬生生把他锁在身体里，不让他伤害弟子；也没有人能像林霁一样，如此坦然赴死。

之後的事，不必多加赘述。孔振吸收了林霁的灵魂，装成孔宗主去参加正道大会。在这场百年难遇的大会上，孔宗主见到那麽多天之骄子，那麽多鲜活的灵魂，于是设计了大会上打脸正道的那一幕。顺便一提，以前孔振快要露馅的时候，都会嫁祸到魔修身上，哪怕天行宗穷的大部分魔修都不屑于对他们做什麽，但他还是可以利用大部分人的偏见躲在暗处。谁知道，他认为是无稽之谈的正魔两道和谈居然能成。

林霁的日记并不完善，许多都是云落凡和云知意推理补充，但最终大差不差。孔振倒是供认不讳，还积极补充细节。

“嗯……对，大体是这样。你漏了一句，就是在你们来之前，我布下了阵法，我啓动之後会将阵法里的人绞杀，吸收完灵魂後制成活尸。”说到这里，孔振冲叶梧声邪魅一笑，“小子，你的阵法不错，完美地将你们几个人隐藏，连我的阵法都找不到你们几个，真是……”

“真是让人想吃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