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是一个道士冲他喊,妖孽哪里跑,睡觉也睡不好。
但之前季青是每天要出去蹦跶着玩的人,这可把秋缘给急坏了,叫了太医过来,但左瞧右瞧也瞧不出毛病来,就说了些神思郁结之类的套话。
直到现在,劳动九千岁大驾。
狐狸裹着被,刚往嘴里塞了一块糖,外面的秋缘开始敲门。
“殿下。”
他在被子里团成一个球,声音闷闷的,“秋缘我不吃,你不用担心我。”
秋缘一边敲门一边偷偷看向身边的人。
她从前还担心自家殿下得罪了九千岁,结果当天就见一箱箱东西运进来,如今九千岁还亲自上门探病,这哪里能是得罪啊。
于是秋缘敲门愈发卖力,“殿下,是九千岁来了。”。
狐狸听到这话马上把头伸出来。
庭澜来了!
好朋友来看我了!
开心!
他咕噜一下爬起来跳下床,踩着鞋子哒哒哒跑去开门,狐狸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来观察四周。
呼,还好,只有秋缘和庭澜,狐狸放下心来,彻底打开门,站好,冲两人笑。
老在被窝里打滚,狐狸的头发显得略散乱了些,脸上也有压出来的红印子。
这不合礼数,不该见外人。
秋缘心里先慌了一拍,急忙去看庭澜的反应,生怕九千岁怪罪下来。
庭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含着浅笑问,“殿下今日可好?”
秋缘松了一口气,识趣退下。
“我很好的。”狐狸环顾四周,紧张兮兮的,牵着庭澜的袖子,将人拉进屋内。
他的房间一如既往,只不过透过床上的纱帐,能看见榻上的被褥被胡乱铺着。
“可是有哪里不适?”庭澜问。
狐狸乖乖坐在桌边,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为何不出门,也不肯用餐。”
狐狸低着头小声否认,“我只是没出门,饭还是吃的。”
庭澜笑笑,又换了个方向问,“那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狐狸猛地点点头,凑上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庭澜点头,他非常顺畅地绕到季青身后,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梳子,把小皇子的头发梳顺。
他已经当上九千岁许多年,权势在手,经年不曾伺候过人,今日主动,手法难免有些生疏,但小殿下的头发是极柔的,一梳即顺,水汪汪,黑沉沉,深泉一般,梳来十分顺手,白玉的簪子轻轻挽住,十分相称。
庭澜后退几步,欣赏自己的手艺。
季青支支吾吾,他的问题还未说出口,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这次秋缘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殿下,九千岁,卫王来了,说听说殿下病了,请了高人为您驱邪祈福,此时已到廊下。”
狐狸猛地站起来,茫然握住自己袖中的钱袋,心跳如鼓。
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