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也不乏反对之人,她向来昏君做派,铁血手段,管你是什么身份,反对的一律处死。
这番大刀阔斧做下来,外加乌力罕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呆在寝殿安心养胎什么也不管。
皇帝都不急,大臣们急又有何用。
不到两个月,姜嫄倒是真成了漠北半个土皇帝。
这两个月,乌力罕与姜嫄感情也急剧升温。当她愿意耐心哄骗一人时,足以让对方相信,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两人日夜枕榻缠绵,抵死相交,乌力罕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纵然情蛊早已失效,乌力罕对她的好感度也停留在了1oo%。
乌力罕终于迎来生产的日子。
与此同时,大昭与靖国的军队已然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王庭迟迟未给出应对措施,也未排除军队增援,而敌军却对瀚海城的布防了如指掌。
这些情况都被姜嫄压下,确保不露出半点风声。
当然总也有不怕死之人,宁愿冒着性命之危,也要将消息递到乌力罕耳畔。
乌力罕从床榻上惊起,腹部的阵痛与不适让他反应慢了半拍。
姜嫄静坐床边,神色无波。
“外面怎么回事?”他厉声质问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侍卫,强撑着因为即将生产而阵阵晕的身体。
“王、王上,靖国和大昭军队对我们的布防了如指掌,东门守将判卷,开了城门,敌军已经打进来了!”
乌力罕蓦然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眸死死盯着姜嫄。
她神情温柔地捧着他的脸,用雪白帕子拭去他额角冷汗,“这种时候了,就别担忧别人,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是……你做的。”他声音破碎,字字渗着血泪般的痛楚,说出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可能乌力罕早就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不过是在赌她能有一丝真情。
“将本王的铠甲拿来,本王要亲自上战场杀敌。”最初的震怒后,乌力罕异常平静。
内侍慌慌张张取来配剑铠甲,几人手忙脚乱为他披挂。
当他拔出佩剑,仿佛又成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漠北王,而不是只能困在在寝殿养胎,任人哄骗欺瞒的无能废物。
“你快生了,如何上战场怎么杀敌”姜嫄追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大雪,雪花无声落在高台之上。
她刚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狠狠甩开。
乌力罕眼神厌弃,“为什么?”
“因为……我要统一天下。”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与城外轰隆的战鼓声。
乌力罕脸色煞白,腹部的疼痛,心口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早有预谋,包括……这个孩子?”
她的沉默,已是答案。
他只觉得荒谬可笑,“姜嫄,你不认为,你这样的手段太卑劣了吗?”
乌力罕转身离去,她正欲再拦,就听见他怒喝一声,“来人,将她抓起来,打入死牢!”
侍卫的手还未触及到她,就被人生生拧断了手腕。
姜嫄抬头。
姬银雀也垂眸看她,神情却淡漠,他手腕上铁链还在,铁链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生生扯断。
他一言不,与蜂拥而至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没有人再能阻拦她。
姜嫄毫不犹豫追上乌力罕。
她坚决不能让他上战场破坏她的计划。
“乌力罕,我有话对你说。”她样声唤他。
乌力罕不耐回头,瞳孔却在瞬间骤缩,在他回头的瞬间,她用尽力气,狠狠推在了他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视线里是她毫无波澜的神情。
天旋地转。
他像是一只折翼的鹰,从象征权力顶峰的高台,沿着冰冷的台阶,一路翻滚而下。
殷红的血自他身下蜿蜒,在纯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朵刺眼而绝望的花。
姜嫄站在高处,神情漠然,俯视着这一切,如同神明俯视着蝼蚁的挣扎。
风吹起她的长和衣袂,猎猎作响。
她意外现,倒下台阶的那一刻,乌力罕与沈眠云的神情竟然惊人的相似,都是如此的沉痛,难以置信。
宫门破裂的巨响轰然传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宣告了漠北惨败的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