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那么说,沈今安越觉得他人品可贵,堪称当世君子典范。
而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沈今安有种相见恨晚,恨不得马上和他结拜为异性兄弟的激动。
等茶都快喝了两壶后,才想起正事的沈今安羞耻的组织起语言,“罗兄,实不相瞒,我来找你,实在是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想让你帮忙。”
蔺知微,“沈兄但说无妨。”
虽是但说无妨,可沈今安一想到要说的涉及男人尊严,话到嘴边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蔺知微也不急,极有耐性的等着他开口。
直到窗外暮色四合,倦鸟归林,坐在对面的人仍在难以启齿后。
蔺知微不愿再继续浪费时间,骨指半屈轻叩桌面,“沈兄要是还没想好如何开口,不妨等想好了再来寻在下。”
“不是,罗兄我………”手放在膝盖上收紧的沈今安心一沉,咬紧牙根站起身来就要说出来因。
可那隐疾二字到了嘴边,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往里推,又在对上罗兄投过来的关切目光,竟连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半吊勇气都随之消散。
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灰溜溜吐出一句,“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罗兄。”
“无碍。”从短暂的几次交流中,足够让蔺知微摸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至于越发令他不解的是,为何她会嫁给那么个男人?
沈今安没有马上告辞,而是挠着后脑勺,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不知罗兄今日可有空?”
蔺知微并未给出回复,而是问,“沈兄可是有事?”
“是这样的,我和母亲黛娘他们都很感激你,所以我想邀罗兄你到府上做客。”沈今安紧张得都做好会被拒绝的准备了,又在他点头时心中涌现一阵狂喜。
临近傍晚,宝黛正和王妈准备晚饭,就听到青松的大嗓门传了进来,“夫人,娘子,小姐,少爷说今天请罗公子到金玉楼吃饭去了,晚上就不回来吃了。”
听到声音的沈玉婉推开门,欢喜得拔高音量,“你说什么,哥哥他请了罗大哥在金玉楼吃饭!”
青松点头。
沈玉婉当即拉着宝黛胳膊就往外走,“嫂子,我们今晚上不在家里吃了,也去金玉楼吃吧。”
不太喜欢和别人靠近的宝黛,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夫君宴客,我们过去只怕会打扰到他们。”
“只是吃个饭,有什么打扰不打扰,而且罗大哥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我们理应要当面和他道谢才对。”
“想道谢的机会有很多,完全没必要挑他们宴客时打扰。”宝黛多少猜出了小姑子的想法。
小姑子想要见那位罗公子,带上她自然是担心夫君万一生气了,就能说是她不放心才会过来。
沈玉婉在她再次拒绝后,生气得撅起嘴,“嫂子,你当初说过是会把我当亲妹妹疼的,可我现在让你陪我去找哥哥你都不愿意。”
即便如此,宝黛依旧没有妥协,“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变,只是夫君在宴客,我们两个突然闯进去做什么?”
宝黛见她仍没有听进去,只好掰碎了道理,“要是真去了,小一点可以说是路过,要是重一点,就是我们家没有规矩,夫君在家中没有地位可言。要不然他在外面宴客时,家里人怎地还眼巴巴的跟过来。你还让我带上你,难听一点,你猜那些人会怎么想的?”
宝黛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看的,才更不希望罗公子因此看轻了她,看轻了沈家。
沈玉婉被她说得脸又青又白,偏又无法反驳,最后又气又急的用力关上房门,“不愿意去就不去,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做什么。我真后悔当初让你做我嫂子!”
正值饭点,坐无虚席的金玉楼二楼包厢内。
几杯酒下肚后,喝得脸颊通红的沈今安酒状怂人胆着想要再次开口,“罗兄,我说出来也不怕被你笑话,我………”
分明都鼓足了勇气,可话到临头,他又感到难以启齿。
遮住眸底轻讽的蔺知微为他空了的酒杯满上,低沉清冽的声线里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是沈兄遇到了什么事吗?若是信得过景,不妨与景交心一回。”
因他一句话,沈今安骤然放下心防,“我………”
“沈兄不想说也无妨,景亦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沈今安自认认识不少人,但从未有过一个比罗兄人品贵重,堪比当世君子,何况罗兄还是师承周神医。
犹豫了片刻,拳头攥得青筋暴起的沈今安终是忍住羞耻,烦躁惊惶地抓住头发,抖着声线开了口,“是我的小兄弟突然不行了,无论我怎么刺激它都没有反应,但我敢肯定它之前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蔺知微蹙起眉头,“这种情况多久了?”
“快有十天了,罗兄,我的身体该不会是真的出了问题吧。”或许是沈今安过了心里最难过的一关,接下来说的那些话,都变得不再难以抵触。
反倒是迫切的想要寻找到病因。
为他把完脉的蔺知微收回手,眉眼沉沉,“沈兄的身体虽无大碍,但得需要针灸配合药浴才能恢复如初。”
“只此病涉及到男子尊严,还望沈兄除我之外不要再告诉第三个人,哪怕那人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