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阿奶给两个孩子倒热水喝,看着沈瑶父亲往外走,不经有些疑惑:“外头冷,你爹这是要去哪?”沈瑶喝口热水缓了缓,告诉大伙,她爹去查看村里的房舍。这回来不光要丈量桑树林,还得在村里建蚕室,到时等有福叔,狗蛋他们回来,也可以一起养蚕。沈瑶说完这些话,便从背篓里提出一串铜钱递给王阿奶,“这是阿奶你三个月养蚕的工钱,每人都是六百文,然后还有二十文的奖励。”王阿奶看着那沉甸甸的铜钱连忙推还给沈瑶,花白的头发都快摇晃出残影。沈瑶和杨文英起身,将背篓里的钱硬塞到给每位老人的手里。“咱们当初就说好的事情,这是阿奶们应得的!”沈瑶发完工钱和奖金又重新落座。几位老人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钱串子,边抹泪边一个劲儿的道谢。有了这笔钱,她们也能从采石场接回亲人了。至于先接谁回来,她们几个老人都早早商量好了的,先把年岁小,身子骨肉的狗蛋接回来。正好和麦子凑个伴。于是几个老人又将那一串串铜钱放回背篓,按住沈瑶和杨文英不让她们动。麦子这回能死里逃生,多亏沈家出人又出钱,他们这些老东西也不能装瞎。“好孩子,这钱你拿着,也帮帮我们把狗蛋接回家,若有剩的就算是俺们替麦子还你的一部分,你快收下。”王阿奶一边往背篓塞钱一边同沈瑶解释。沈瑶仰头看向几位老人:“阿奶,麦子的钱她开春后可以自己养蚕做工还,我答应帮你们把狗蛋接回家,剩下的钱给你们买些口粮吧。”“不行,一码归一码,这事你就听王阿奶的,错不了。”麦子微微撑起身子,侧首看向沈瑶和奶奶们:“阿奶买粮食吧,等狗蛋哥哥回来,也让他能日日喝上糙米粥,我的我得自个还。”麦子将脸上的两行热泪擦掉,祈求般的看向自个奶奶。老人们疼孩子,岂有不依的。不过也和沈瑶说好,以后银钱方面必须丁是丁,卯是卯。她们虽然老了,但只要儿孙们还需要她们,她们就还能干还能挣钱。再者,也不能让村里人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钱来得太容易就不会珍惜,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会坏了彼此间的交情。沈瑶果断应下,再没提半个不字。沈青山在村里绕了一圈后进了屋内。村里有一大半的房子因太久没人住,已经腐朽坍塌,明年开春直接拿来做蚕室是肯定不行的。那些木头都已经糟烂的不成样了。沈瑶听了这话后,又瞥了一眼阿奶们如今住的这座房子,索性把这里重新修缮扩建。建一个养蚕厂,前院养蚕,后院住人。“爹,等过完年后你在村里先挑五个能干的叔伯来帮忙修建,以后每家有一个名额可以来这养蚕。”女儿的话沈青山明白,这五户人家他肯定会好好挑选。此时锅里的粥已经熬煮的差不多了,王阿奶给三人各盛了一碗,让她们趁热喝。喝完粥后,三人就拿出计数绳进了桑树林。父女俩把着绳子首尾,沈瑶在林间报数,杨文英则是登记在账簿上,这片桑树因分散不均,所以幅辽将近两亩地大。树木,光是桑树就有七百三十株,余下的有桦树,落叶松,枫树,榆树。统计完这些,和村里老人打了招呼后,三人。杨继宗将养了大半个月后又继续上工背石头了。没办法,哪怕是日夜交替,就算地基已经完成,但因为人手不足,慢了些。邢教头迟迟等不来上峰的回信,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唇周燎了一圈火泡。尤其是在面对时,这回说什么都不肯放人。“去去去,放什么人,我这里人手都不足,不放。”邢教头故意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他现在都后悔放了黄松柏和麦子。现如今看见沈瑶就烦,拿脚踢了一下背篓,怒目而视:“趁着我还没动怒,赶紧走,否则,把你们三通通抓起来服苦役。”铜钱从背篓掉出,沾了地上的泥。杨文英红着眼眶弯腰从泥地捡起。沈瑶父女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门外一兵卒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老大,来,来人了,上面派钦差来了!”这兵卒是邢教头放出去的眼线,就是为了盯上峰派人。这一句话明显让邢放身形一颤,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对屋内三人开口:“赎人的事情不许再提。”邢放出了土屋又吩咐差役带三人去找杨继宗,这个时候走肯定走不了了,只能先避开钦差,免得将接下来的事给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