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两个差役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越发明了。这门是不可能给他打开的。城楼上,其中一个差役朝郑扶喊话:“等着,容我先去禀报咱们大人,看他要不要这个时候见你。”看着城楼上那名差役消失在视线中,郑扶渐渐松了一口气。只要见到李蒙宏,让李蒙宏带着人去采石场镇压那群造反之人,自己就不会有危险,还能领到粮食。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郑扶本有些惶恐不安的心在这焦急的等待中变得情绪狂躁起来。只见他抱着膀子再次上前高声喊话:“你的同僚还没回来吗?”看守城门的另外一名差役撑着城墙朝下方看去,眼底全是取笑之意。“本官问你话呢,说话!”郑扶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有什么好说的,一个醉汉还想见我们大人,趁我们心情好,赶紧走。”回答郑扶的正是离开的那名差役,那差役满脸瞌睡的伸了伸懒腰,拍了拍同僚的肩膀,示意他去眯一会。由此可见他方才并没有去府衙见李蒙宏,故意拿话诓骗的他。“你们竟敢戏弄本官?”说什么去禀报,实际上是在偷懒,故意晾着他。郑扶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便在城门外破口大骂,一副气急败坏的跳脚模样。楼上差役被他的辱骂声吵的头疼,直接取来往日配备的弓箭。只听“咻”的一声,两支长箭一前一后破空插在郑扶的脚前方。只差一点点,那箭就落在了他身上。郑扶被吓得跌坐在地,睁大了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楚这两支险些要了他命的箭羽后,爬起来就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将马牵走,磕磕绊绊的上了马背,掉头接着就跑。身后传来差役们无情的嘲讽声。等看不见郑扶的身影后,其中一名差役询问另外一差役,今夜之事要不要告诉李大人。事情说还是要说的,但也得等到明天早上再去。郑扶能有什么大事要禀报,不就是缺粮食吃,想找他们大人打秋风吗?他缺银靠典当过活的事情早就在府衙内传的人尽皆知。郑扶骑在马背上看着漫无边际的不毛之地,一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又该向谁求救。对了,他可以去下河村暂时避避风头。下河村的屠里长近日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来采石场见他。但下河村的良田全是他的,刚秋收,佃农们家里肯定有粮食。想到这里,郑扶说走就走,在夜半时分敲开了无数个村里人家,扰乱了无数人的清梦,最终在天亮时抵达到了上河村。蹲守在村口的牛娃子手里正捧着一本手抄的《三字经》边背诵边提防陌生人进村。这一大早上就有人牵马而来,牛娃子连忙敲响手里的铜锣。早早起来的乡民们听到动静,连忙拿着农具奔到村口,将人拦在村子外头不让进。郑扶一想到村子里还有杨继宗在,因此编了个谎言:“我是李大人派来的,有要事找下河村的里长商议。”大伙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放他进村里,反倒是喊了村里腿脚快的孩子们去把两位里长都找来。田宝来正在自家荒地里给花生,毛豆还有木薯浇水,听到牛娃子喊他,放下手中水瓢直起身询问:“来的是何人?”他在地里也听到了敲锣声。牛娃子蹲在田埂上开口:“他说是李大人派他来的,要见你和阿瑶。”听到这话,田宝来放下手中的瓢,朝村里走去,半道上恰好碰到双方碰面,“怎么会是你?”杨继宗上前一步,见郑扶身后连个守卫都没带,直接揪又干了什么蠢事?”郑扶想要拍开他的手,可杨继宗却揪的越来越紧,害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放,放手,放开我,我就把事情的起因全都告诉你。”沈瑶在旁边劝说:“子安,先把他放开,听听他要说什么。”,拍拍手上的脏东西,“快说,你来干什么?”“我要见下河村的屠里长。”一听屠里长三字,不用他们三人开口,乡亲们已经七嘴八舌的告诉郑扶,这里已经没有屠里长这个人了。现如今两村的里长分别是田宝来和沈瑶。本就如惊弓之鸟的郑扶,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时,脸都白了。“你,你们这群刁民竟然杀了他。”这话一说出口,乡亲们就得知他肯定是误会了。“这人莫不是疯子,城里城外谁不晓得,李大人早已张贴告示,薛屠两人玩忽职守,不顾佃农安危被羁押在牢房,早就撤去了他们的里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