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殿内灯火通明,冰鉴在殿角散发着丝丝的冷气,孟澜瑛面前摆了一小份酥山,她伸长了腿坐在矮桌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桌面,轻纱紧紧绷着腰肢,显得纤细又柔韧。
腰肢两侧弧度凹陷,往下外括时勾勒出挺翘饱满的软臀,两只雪白的足尖微微翘着,从雪白的裙纱下探出。
桂枝说高昌国的使臣说过这酒对女子很好,有养颜之效,之前崔棠樱还在时偶尔会小饮一杯。
孟澜瑛高兴坏了,加上馋嘴还没见识又觉得是好东西,本来一小坛子酒,全进了她肚子里。
桂枝与茯苓以为她酒量不错,便也没阻止,只是守在殿门口。
萧砚珘进了院子后桂枝茯苓便大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他挥了挥手示意便进殿了。
刚进去就被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酒气熏到了。
他自来喜洁,平素味道大的吃食都不碰,当然酒也是应酬时偶尔喝,且差不多后半程他嫌弃那些人喝酒喝多了气味难闻便会离场。
这是头一次在寝殿闻到这种味道。
而后他环顾四周,并无那道身影,他沉了眉眼:“太子妃?”
“崔氏。”
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人声,桂枝茯苓闻声进屋开始找寻。
最后在案牍后的软垫上找到了四仰八叉的孟澜瑛,酒桶还套在她脑袋上。
萧砚珘额角微微跳动,桂枝已经把酒桶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醉的小脸酡红的面容。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萧砚珘脸色沉沉,茯苓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这……这酒一般来说不会醉人,故而……”
刚说完,躺在桂枝怀中的人儿秀眉紧蹙,干哕了两声,桂枝差点吓得魂儿都没了,太子喜洁,娘娘可千万别吐啊。
好在她确实没吐,只是哼哼了两声就睁开了眼,她眸光水润,长而浓密的睫毛宛如扇子,她挣扎着起来:“殿下、您回来了,我没醉。”
她满身酒气,熏得萧砚珘后退了一步。
“奴婢这就叫人去煮醒酒汤来。”
桂枝扶着孟澜瑛躺到床上,孟澜瑛睡了一遭隐隐有些清醒,也察觉到了殿内气氛有些凝滞,她抿了抿唇顶着个大红脸,“殿下,我错了。”
萧砚珘已坐于案牍后,眉宇沉凝,不太想搭理她。
孟澜瑛是真没想到这酒醉人,她以前见她爹喝过酒,但那酒很臭,可能是因为便宜,而且辣口,难喝的紧,她爹说女郎家的不能碰酒。
这回见到个好东西,还是专门给她的,她便高兴过头了。
她再醉糊涂也知道太子不能得罪。
她挣扎起身,推开桂枝扶她的手,走到了太子身边,想了想老老实实跪在了他身边,丧着小脸,仰着头看他。
萧砚珘垂下眼,便见她顶着一张绯红艳丽的脸无辜地瞧着他,唇瓣柔软,唇珠红润润的,甚至于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清楚。
“殿下,你别生气了。”她小声央求着,连湿润的眼睫毛都耷拉了下来。
在桂枝屏住呼吸的间隙,她眼看着这个乡野来的女子伏在了太子的膝上。
就连王全也震惊了,觉得太子被如此冒犯此女完蛋了。
从萧砚珘的视角看去,她长发拢起,只露出了小巧玲珑的耳廓,耳垂圆润,脖颈修长柔弱无骨,很是漂亮,流畅的线条汇入那条若隐若现的沟壑。
但太子坐怀不乱,甚至在宫人看来是岿然不动,颇有无欲无求的意思。
萧砚珘沉默了片刻,目光描摹,最后想,原来这就是崔氏教她的本事么。
“看什么,还不把太子妃扶起来。”王全咽下震惊,赶紧指挥宫婢。
桂枝反应了过来,与王全一同把孟澜瑛扶了起来。
恰好醒酒汤也来了,孟澜瑛便捧着碗乖乖坐在那儿喝着,这场风波不声不响的掀篇儿了。
众人心思各异,尤其是王全,那叫一个惊涛骇浪。
太子竟没推开。
好像也没生气。
这不符合常理,若是真的太子妃王全还可能认定是碍于太子妃的身份,不好在宫人面前拂了面子,哦不,真的太子妃就不可能对太子下跪,当然也不可能喝醉失仪,清河崔氏傲骨天成,即便是对皇室也是不卑不亢。
他不动声色的揣摩,太子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也没像之前被旁人碰了后躁意难忍,恨不得当场换了衣裳再把旧衣裳烧了。
最终,他还是没想明白,不过殿下的心思岂是他能猜到的。
“去,备水准备给娘娘沐浴。”王全深谙他的洁癖,如果不洗澡睡在这儿,恐怕此女晚上会被扔出去。
桂枝茯苓又把孟澜瑛扶到盥洗室里洗刷了一顿,回来后醒酒汤起作用了,孟澜瑛虽清醒,但还是有些难受。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像一只生了病的兔子,软弱可欺,难受也不敢发出声音。
奇了怪了,以前隔了好几天的杂粮馍馍和玉米稀饭再吃也没事,甚至于夏日直接捞着井水喝也没事,怎的喝了一小坛的酒倒是肚子疼。
果然,她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不配过这金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