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火不是一次两次,郁元小声表意见:“有必要什、什么都跟你说?”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过身同他对视。
元斯年无疑是英俊的,看他的眼神是种恨恨的冷:“郁元,你别不知好歹。”
郁元这时控诉:“我和谁、谁聊天你要偷看,我找同学借、借衣服你也要问,去哪里过、过夜,要管,你只是我、我表哥而已!”
这话竟不知道怎么戳了元斯年的肺管子:“如果我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一起过夜,你觉得无所谓是吗?”
“那、那是你的自由。”
元斯年怔愣一瞬。
“行,”他咬了咬牙,“你真行。”
当天中午,郁松柏开车带着几人回到北城。
护工早就等在门外,将陈玲扶着在轮椅上坐好,几人跟在后面大包小包带着进门。
外面天气阴沉沉,郁松柏在后面念叨,说今天冷得很,大概是要下雪。
元丁香便“哎呀”一声:“小玲的棉袄就带了一件。”他叫上郁元,“一会儿你们几个先去看看还缺什么,都买好,我陪着小玲在这。”
“姑姑,”元斯年说,“我们几个男的,挑不好样式,不然您跟着我们,也好讲价格,不如让元元在这先办登记。”
元丁香犹豫着,郁元却先点头:“你、你们去吧。”
办登记就是走流程的事,不难。
元丁香只好便郁元嘱咐:“看着你舅妈,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
登记完后,郁元跟着几个护工上电梯,进了房间。
这疗养院比门江自然好了不少,和单身公寓似的,郁元用手压压床垫,弹性和软度都适中。
外面隔音也不错,和元丁香说的“万里挑一,费了好大力气托关系才找到”挺相符。
几个护工们在屋子里收拾,郁元转头打量人来人往的楼道,问身边的护工:“这、这里住、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吗?”
“五十以上的多。”
以前门江的疗养院,被爆出过几次住户伤人的事件,导致郁元对疗养院的印象始终有点偏见。
“这里入住要出无严重精神疾病状况证明,很安全的。”
护工微笑说完,陈玲脸色就变了,呼吸有点急促。
“陈女士,稍等一下就可以入住了。”护工安抚道。
陈玲白着脸和郁元讲:“元元,你陪舅妈去外面待会儿吧,这里闷得慌。”
疗养院三层有阳光房,郁元本想带护工一起,陈玲拒绝了,拉着郁元说:“就咱们两个,舅妈想跟你待会儿。”
她年轻时人很美,手软而白,和葱段似的,如今衰老和疾病都来攻击她,手背薄的只剩一些皮肉。
陈玲没太和郁元提过要求,郁元便答应了。
窗户是落地的,很大一片,和虞新故家里的差不多,能眺望到北城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
“咱们住的是哪里啊?”陈玲太久没出来过了。
“辰,辰阳区,”郁元指着远处的某栋建筑,在陈玲旁边蹲下来,“舅妈,那、那里是a大,我和表哥都、都在那上学。表哥读,读到博士了,很厉害、是最早、最早完文章的,明年就毕业。”
陈玲迟钝地转过头,露出笑来,忽然又问:“那这里的价格很贵吧?”
是贵,先是搭上了郁元家教的钱,再是元丁香做买卖、穿鱼钩的钱,最后是郁松柏的股票和基金。
“我妈、我妈有认识的人,打折的。”郁元安慰她,“这里,离我们的学、学校很近。”
陈玲怔然,点点头,忽然问他:“元元,现在还在学画画吗?舅妈给你买新的画具。”
郁元知道她这是又糊涂了:“舅妈,我、我们回去吧?”
陈玲不肯:“回去每天又要待在一个地方,身上要长疮了。元元,舅妈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倒些茶水,好不好?”她指向郁元身后,“就在那呢,舅妈等你。”
距离才二十几米,郁元便过去了。
负债这几年,元丁香逛商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奥莱对她来说是门江没有的大商场,还有折扣,她给家里人一人挑了一件。
试穿的时候郁松柏倒是不拒绝,等元丁香花完钱,小声嘟囔说贵,买它干什么。
元丁香把大包小包都塞给丈夫,拉着元斯年去看衣服。
“你弟弟穿比你小一号的就行,帮姑姑看看哪件好?”
元斯年耐着性子挑,分出神想郁元是不是还在陪着陈玲。
先前也不是没看过郁元手机,跟齐锐的事,也是他看消息才知道的,那时候郁元都没说一个字,现在竟然为了neo和他叫板,说他只是表哥。
什么都不算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