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最后一份协议签完。
郁元盖上笔帽,听何承基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签得最快的一个。”
“我不怕的,”郁元笑着说,“本来是一无所有的。”
他抱着漏了的存钱罐低着头行走很多年,碰巧又幸运,遇到了虞新故。
虞新故帮他补好了罐底,再和他一起把罐子慢慢填满。
接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虞新故的声音带着笑意:“签完了?”
“累死了,”郁元说,“干嘛弄这些。”
虞新故笑:“现在知道我名下有没有家具厂了吗?”
其实郁元没仔细看,还是不知道,但他讲知道了。
“还漏了一份,”虞新故说,“刚刚想起来,好像被我忘在衣柜的大衣侧袋里了。”
“哪一件?”郁元朝着衣柜走。
“黑色的,和围巾搭在一起。”
郁元一眼就看到了,是虞新故第一次来北城找他时穿的那件,中间挂着自己第一次买给他的羊绒围巾。
“文件能放进侧袋吗?”
他伸进大衣的口袋,以前北城很冷的冬天,虞新故握着他的手放进这个口袋。
“我记得口袋不是……”
他想说“不是很大”,接着摸到了什么东西,话音戛然而止。
虞新故问他:“摸到了吗?”
“嗯。”
深蓝色的皮质盒身,打开金属锁扣后,两枚金色的素圈戒指静静地躺在黑色的绒布,光泽莹润,内侧镶嵌的钻石折射出隐秘和珍贵的光彩。
电话那头静了静,接着,虞新故像是吸了口气,才问他:“那愿意吗?”
他的声音在抖。
郁元贴着电话的耳朵烫了,眼前也跟着模糊了。
“你,你说呢?”郁元说,“我都签协议了!”
就算没有戒指,没有协议,就算虞新故一无所有,郁元也会愿意的,他保证。
虞新故的声音里带上笑意:“好。”
虞秋婚礼那天来的人并不多。
婚宴选在五月末,北城春夏交际,整个城市被花树和绿荫铺成美丽的画卷。
现场选在某公馆的一处小小的草坪,受邀者多是亲朋好友,没有郁元想象中的庄重和严肃。
刚开始虞新故说要带他来,他没同意,但虞新故说:“我姐特意递了两份邀请函。”
郁元没敢和虞新故拉手,两人手臂贴着,在现场的入口处看照片和贴了永生花的小小展牌。
他问:“这是你姐姐的爱人吗?”
虞新故纠正他:“叫姐夫。”
“哦,”他扣着虞新故的手指,“好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