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窗棂的雕花上,陈小七便已醒了。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出轻微的脆响,拨开搭在腰间的玉臂,目光扫过榻上横陈的佳人——杜月娘青丝散在锦被上,苏妙音蹙着眉似在梦呓,绿萝的带松了半截,狐一的狐耳还露在外面轻轻颤动。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指尖划过微凉的被面:“做人当做陈小七,古人诚不欺我!”
翻身下床时,杜月娘已醒了。她连忙撑着身子要起来服侍,谁知刚一动,腿便软了,竟又跌回榻上。晨光照在她脸上,瞬间染透了绯红,她咬着唇低下头,心里早把之前“陈小七是样子货”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哪里是样子货,分明是……
陈小七见状,俯身将她抱回锦被里,指尖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放得轻柔:“你再睡会儿,往后不必这样拘着。咱家没有奴婢也没那多规矩,我自个儿出去溜达溜达。”
“大清早念的什么破诗,文理不通,还扰人清梦……”苏妙音闭着眼嘟囔,眼睫却轻轻颤了颤,显然早被吵醒了。
绿萝翻了个身,青丝扫过陈小七的手背,语气带着点酸意:“又想去找那两个狐狸精了吧?”
“姐姐,我可还在你身边呢,不能这么编排我呀。”狐一委屈地噘起嘴,毛茸茸的狐耳耷拉下来,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大师姐揉了揉眼睛,眼神还带着刚醒的懵懂,却已笑着提议:“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看看城外的晨景。”
陈小七听得一阵头大。他脚步一错,身影便如融在晨光里般,瞬间没了踪迹。
榻上众女只觉周身忽然一沉,像是陷进了无形的泥潭,连抬手都费劲。片刻后那股束缚感才消散,众人恢复自如时,房里早已没了陈小七的影子。
“夫君这规则之力,倒是用得越娴熟了。”杜月娘理了理鬓,语气里带着些叹服。
苏妙音哼了一声,指尖捻着梢:“可不是嘛,连床笫之间都敢用,羞死人了……”
绿萝坐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月娘身上:“月娘,你去跟着他,别让那两个小狐——哦不,小蛇精把他魂勾了去。”
“我不成。”杜月娘摇摇头,指尖划过腕上的玉镯,“我和妙音一会儿要去廷狱探望师尊她们,不能耽搁。”
绿萝又转向狐一,狐一却先摆了摆手:“我今天得回青丘坊市照看生意,坊里最近人员复杂少不得我盯着。”
“我得去丹坊,昨天炼的丹药该出炉了。”陆瑶一边穿衣一边应声。
燕无双也坐了起来,腰间的佩剑碰在床栏上,出轻响:“我得去大营点卯,今早要查岗。”
见众人都没空,绿萝的目光落在大师姐和柳依依身上,却又摇了摇头:“你俩一个胸大无脑,一个满眼就知宠溺,派去了也是白搭。罢了,还是随我去灵田照料灵植吧!”她忽然看向大师姐,眼底闪过笑意,“大屁股,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从秘境带回来的珍稀灵草,配上我的息壤,简直是绝配。那株百年份的血玉圣果,这才三个月,竟已长到两百年份了!”
“姐姐,你怎么也这么叫我……”大师姐脸一红,嘟囔着拉了拉衣襟,又小声补了句,“你自己不也差不多……”
绿萝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反应过来,羞恼地抓起枕头就朝大师姐扔去:“你这丫头敢调侃我!”大师姐早有准备,笑着跳下床躲到柳依依身后,榻上众人顿时忍俊不禁,笑声顺着敞开的窗飘出去,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这边闹作一团时,陈小七已信步走到了龙妍的小院。院角的月季开得正好,晨露沾在花瓣上,映着晨光闪闪亮。他没敲门,悄无声息地潜到房门前,忽然抬腿,“哐当”一声踢在门上,里面顿时传来“哎哟”一声痛呼。
龙妍本想怒骂是谁这么无礼,可抬头一见是陈小七,怒容瞬间化成了惊喜。她快步扑过去,撞进他怀里,粉拳轻轻捶在他胸口:“小七!你终于出关了!我还以为你要再待几天呢。”
陈小七抱着她转了个圈,鼻尖萦绕着她间的花香,笑道:“我这不是一出关,第一时间就来见你了吗?”
两人正亲昵时,地上还坐着个人——龙婷捂着头,额角已红了一片。她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模样,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这儿还坐着个大活人呢!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陈小七放下龙妍,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走,带你去吃巷口的馄饨煎蛋,钱婶做的蛋,嫩得能流心。”走了两步,似是才想起什么,回头瞥了眼还坐在地上的龙婷,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你看看门撞坏没有,坏了找人来修。”说完便拉着龙妍,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龙婷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指尖紧紧攥着裙摆——不问她伤得重不重,倒先关心门坏没坏?这口气要是咽下去,她就不叫龙婷!她愤愤地朝门踢了两脚,木门出“咚咚”的闷响,随后快步追了上去,脚步声里满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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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馄饨摊早已热闹起来。十来张木桌坐得满满当当,热气从大锅里冒出来,裹着葱花和肉香,飘得满巷都是。钱婶系着蓝布围裙,正麻利地收拾着刚空出来的桌子,碗碟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边上几个端着碗的大妈已等着落座,眼瞅着就要走过去。
忽的一道黑影掠过人群,“嗖”地一下就坐在了空桌旁。陈小七趴在桌上,抬眼对目瞪口呆的钱婶笑:“钱婶,两碗馄饨加蛋,鸡蛋要嫩点儿,多放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