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不知她要做什么,前一阵刚与她生了龃龉,又有何喜之说呢?
“不曾听见。”何田田不接话。
苗翠儿一笑:“不妨事,我这不是来了。”
原来是陈济川托她来提亲,今日她来,是要纳采问名,行三媒六聘之礼。
苗翠儿此刻在眼前,将肖玉桃夸得天花乱坠,花容月貌,秀外慧中,才貌双全,是方圆百里不可多得的好妻室。
她将自己生平听过的所有好词都用上了。
陈济川找她的时候说了,若是她成了这件事,不仅能让她重新找回名声,还能赚得三两银子。
可陈济川并未告诉她,此事他同肖家已然说定,不过是叫人去走个过场。
他听闻苗翠儿说成了肖玉桃的第一桩亲事,原本四处张扬,等事情不好后,又到处嚷嚷自己受尽带累,十分不满。
可媒婆本就收钱办事,哪有只沾了好处,后来还落井下石的道理。
更何况明明是天灾人祸,她却非要将自己种种不顺,统统怪到肖玉桃身上,陈济川为玉桃不平。
这次他偏偏挑了苗翠儿,就是想叫肖家出口气,也让苗翠儿以后不能再胡说八道。
毕竟,断断没有宣扬自己的主顾是灾星的道理。
苗翠儿以为他们并未见过,此时拿出十二分本事,先夸肖玉桃,再夸陈济川。
把两人说的犹如观音座前的金童玉女,天上的金龙玉凤,水里的五彩鸳鸯,简直是几百年都凑不出的好姻缘。
何田田嗤笑一声:“不是说再也不接我家的生意吗?”
苗翠儿小心瞧着何田田的脸色,心道以后话可不能说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应来的真快啊。
苗翠儿赔上笑脸,接着夸,夸得肖玉桃是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夸何田田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将外头偷听的肖玉桃与黄燕都逗笑了,黄燕扒拉着肖玉桃轻声说:“桃桃姐,怪不得她能给人保媒拉纤。这张嘴也忒能说了,我听着都脸红。”
肖玉桃也脸红。
何田田小小发泄一下,也就罢了,接过了苗翠儿带来的绸缎布匹、金银首饰。
何田田这边也送出了准备好的鞋袜衣帽,照例,这就算定下了。
两人正经商议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等事宜。
肖玉桃被拘在家里,老老实实的描花刺绣,她不精于此道,没几日,十根手全都包上了纱布。
何田田看在眼里,有些心疼,索性托人找绣娘定制了一件嫁衣。
只让肖玉桃织布些袜子什么的小东西,聊表心意。
这段日子肖玉桃与陈济川不便相见,虽相隔不远,却不知对方在做什么。
她只能在夜里,同黄燕说说闲话,听她讲外头东家长,西家短。
什么冯马家的狗下了八只崽儿,娘准备过两个月带回来一只。
肖八段家的田里,引水沟挖的太浅,前日一场大雨,把附近几家的地给淹了。
牛二家来了亲戚,说是城里来的大人物,听人说带着一箱黄金,牛二家的叫娘去置办席面,娘给拒了。
……
黄燕说个不停,听了一个时辰,肖玉桃忍不住问:“陈济川呢?”
黄燕一愣,狭促一笑:“原来你惦记他呀!我明日去给你问问。”
肖玉桃连忙拉住黄燕:“别去,别去,你可千万别去。”
黄燕摇摇头:“你既托了我,我可要给你办成呢。”
两人又笑闹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