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等了。我心疼地抚上她红肿的侧脸。先回去敷敷脸吧。
直到又有一个人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她才像具人偶一般往家的方向走。
我安慰她的话,她一句都听不到。
不是说阿飘都有些特异的功能吗。
我跟着她回家,看她为窗台上的薄荷浇水,看她洗完澡换上我为她买的睡衣,看她裹紧被子睡着。
好像和过去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依旧陪伴在她身边,但她无法知晓。
我再次试着触碰她的脸,一阵奇异的光笼罩了我,把我带进了她的梦里。
梦里的尤濯站在一扇门前,楼道里堆着许多箱子。
“阿濯。”我从后面抱住她。
“怎么了吗?”她靠进我怀里,扭开门锁。
门后是我们的新家。
我与她一同把搬过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家里,空荡的柜子逐渐被填满,我甚至感觉冰冷的我也有了一点温度。
转眼间我们又站在了池家的后院里举行婚礼,我那些不满尤濯的家人们一改以前的态度,笑眯眯地说着祝福的话。
我们交换了戒指,在众人的欢呼声里接吻。
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最后尤濯抱着我躺倒在床上,累得下一秒就能马上睡着。
“阿濯,妳开心吗?”我轻声问她。
“开心。”
“那就好。”我如愿以偿地抚上她的侧脸。
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多与她说些话。
告诉她,即便没了我也要好好生活,要按时吃饭,去感受这个世界上有趣的食物。
我张张嘴,却没办法在如此幸福的氛围下说出那样的话。
不等我再纠结,周围的一切逐渐消失,随着她的清醒,我也回到了现实中。
尤濯忘记了昨天生一切,在家里找寻着我的身影。
她每唤一声,我就回答一声。
我没有办法不理她。
哪怕她听不见。
窗台上的花盆不知什么时候跌落在地,她被碎片划伤了手,我想帮她拿急救箱,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握不住。
“妳办不到的。”一道声音幽幽地出现,我转头,一个面无血色的人降临在我身边。
准确来说,她应该不是人。
“妳还可以停留五日,也可以选择同我现在就走。”
“我五天后再走。”
她点头,拿出一支笔在我手腕上写下时间,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五天里,我寸步不离尤濯的身边,看着她在人前仍如过去一般过着自己的生活,在人后却痛苦得吃不下饭。
我听见她不断审视自己对我的爱,哪怕我的母亲将她推倒在地,磕破了她的手肘,她也毫无怨言,只是跪在地上找我留下的那颗袖扣。
我看见她一遍又一遍的跪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妳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我蹲在她身边,明知她感受不到我的触碰,也执意要把她抱在怀里。
我再也走不进她的梦,只能守在睡着的她身边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