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千阳点头,然后回忆道:“我当时进公司的时候,季岚是我最后一轮的面试官。当时我对他的印象其实还蛮深刻的。”
“后来进了公司,合作多了就发现这人工作能力强不说,性格也相当克制有礼。跟哪个部门都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记得厉麟吧,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公司接班人,也是他花时间花精力带出来的。”
“能把那样一个缺心眼的家伙带成一个还算不错的领导,可见这季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在几次和曾铎的接触过程中,蒲千阳尴断定再借这人十个语文老师也写不出当时他在屏幕前讲述的那么流畅的在礼雅堂视角下展开的故事。
但如果撰稿人是季岚,就不难理解了。
如果不是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又怎么能将那陈年的愤怒溶在字句间,轻描淡写但举重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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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账十六万,出账八万,还有两笔期货会在两天后结算到期。”打着算盘戴着小框眼镜的曾宏念叨着,看着像是在下水道捡钱的老鼠,用自己沾着污渍的皮毛把一枚枚硬币擦得雪亮。
他伸手推了一下桌上的托盘,对立在一旁的手下说:“去把这几样刚收上来的典当物件包严实,给季平之送过去吧。”
手下应了一声,半个字也没多问就一溜烟地办事儿去了。
这曾宏说的话语中说的季平之,是礼雅堂的副堂主,也是副堂主中独立于当前礼雅堂业务外的唯一一人。
拎着打包细致的包裹,手下撑着一把伞来到了季家的宅邸。
他正要抬手敲响挂着铜制门扣的侧门,那门却从内侧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季岚,此时不过十多岁的季岚,刚刚开始被允许接触礼雅堂的季岚。
在对方叫出自己名字与职位并在接过包裹时精准塞过来一张钞票后,摸出钞票的面值的手下便眉开眼笑地夸赞道:“等你接了班,你绝对比你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老家伙事儿的爹强。”
季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在送别那人后带着东西进门拐入了一间暗室。
暗室的电灯下,季平之正在裱一张字。
落款处是一道由不规则纹路构成的印章。
因为季平之有一个差不多的印章,所以季岚盯看一会儿便认出了那弯弯绕绕的花纹中属于姓名的纹路。
“这人是叫……祝潇?”放下东西的季岚站在一旁观摩自己父亲的动作。
季平之点头,但手还在忙着将那宣纸的边缘修剪平滑,“都说字如其人,有机会我引你见见他。”
祝潇……
季岚微微皱眉。
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行啊,去告官呗。要不要我给你指路?”林启年抬脚将原本撑在路上的门面掀了个底朝天,“别告错人了,林启年。地虎一组的林启年。”